第二三零章 大人,您就是這樣提攜下官?(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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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公雖官拜當朝一品御史大夫,早年卻是被老國公所迫,棄武從文。打小愛習槍,身形磨練得比尋常文士更魁梧幾分。而顧衍喜劍,劍乃兵中君子,習練日久,反倒磨礪得舉重若輕,內斂而深沉。
趙國公面有不豫,直言下命。“外頭那女人,儘早了斷。下月初四迎親,拜堂之前,絕不可橫生枝節。你若下不去手,為父便替你了結了乾淨。”這卻是明著脅迫。
顧衍沉靜的眸子,猛地一縮。靜靜與趙國公對視片刻。少頃,淺淡笑開。
“不至因她生出變故。是以,她,父親大人,還是不動的好。”不似趙國公凜然威逼,話裡全是不容人違逆的強橫。顧大人語音輕緩,竟還帶了柔和的笑意。
趙國公只覺越發看不懂他。這個兒子,何時變成如今這模樣?彷彿記得,是在他七八歲上頭,顧戎猝然去了,之後,便與家裡人一日比一日,更加親近不起來。
念及過世的長子,趙國公心頭一堵,再看他,頗有些黯然無奈。旁人只道他性子冷,生來不好打交道。殊不知,幼時,他跟在顧戎身後,亦是同尋常孩童一般,粘乎兄長。玉面童子笑起來,按老夫人溺愛他的話講,一屋子都沾了他的光,亮堂起來,這孩子打心眼兒裡招人喜歡。
比照他如今依舊卓然的面容,趙國公終是暗自嘆口氣,放軟了口吻,喚他待會兒一道回府。
顧衍望向高臺之下,百來桌席面,思量片刻,終是尋了個託詞,告退而去。
“不孝子。”趙國公摁一摁眉頭,低聲呵斥。
他又何嘗真就想要取了那丫頭性命。只不過幾句重話,敲打他一二。方才他在御前一應所為,已然招來八王疑心。
他倒好,護那丫頭護成這樣。稍微流露出欲對她不利,他也不明著頂撞,只綿裡藏針,給他這做老子的臉色看。
管旭迎上前,一眼瞧見國公大人黝黑的面孔,趕忙噤聲,不去觸這個黴頭。
國公府這父子兩人,多年來如一日,分明是父嚴子孝,偏偏,每每對上,總是各執己見,互不相讓。
猜想剛才必是趙國公拿七姑娘,脅迫世子順從迎娶郡主,管旭不覺暗自搖一搖頭。那位要這般容易受人擺佈,國公大人也犯不著在此慪氣。
七姑娘自出了大殿,便沒再回席上。只避在不遠處,幾樹茂盛的花樹底下,隨意挑了個春凳,彎腰揉捏這會兒還微微發麻的腿腳。
打定主意,再不來湊這樣的熱鬧。心裡還後怕著呢,險些把自個兒賣了出去,給人做姬妾。
一頭撫弄膝蓋,一頭仰著脖子,望著天上銀盤似的的月亮,看得出神。
她正覺得避開了前頭的喧囂,今夜月色極美,便見頭上攏下抹陰影。沒等她回神,身子已被來人重重摁進懷裡。他從身後抱著她,俯身,下巴擱在她頸窩。男人暖暖帶著酒香的鼻息,絲絲縷縷,撲打在她頸側。
寬厚的手掌,覆上她揉捏膝蓋的小手。帶著她,緩緩撫弄開,散去鬱積的血氣。
這般姿勢太親密,又在宮中,她緋紅著臉,怕突然被人撞破,卻又捨不得推離他的懷抱。於是細聲細氣,柔柔提醒他,“有人。”
她想起他在大殿之上,滿嘴仁義的大道理,口口聲聲都是“惜才”。他對公子成說,對她,若只論風月,談情說愛,便是委屈了她。
可背地裡,她覺得,這人是十分樂意委屈她的。譬如當下,他灼熱的唇舌,正在身體力行教導她,何為冠冕堂皇,暗渡成倉。
她躲閃著他溫柔的親吻,止不住輕笑出聲,抽出手,轉身回抱他。她晶亮的眸子,映著月光,璀璨生輝。眼裡滿是笑意,俏生生問他,“大人,您便是這般提攜下官,報效朝廷?”
他背光的俊顏,模糊而溫和。因她主動投懷,似比往常更依賴他兩分,他眼裡有流光閃動。
男人喉頭溢位幾絲清笑,逕自俯身,堵了她多嘴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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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晚,後半部分沒寫完。今天給補上。今天的份兒,落在晚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