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頭頂是他低沉誘哄,仔細聽來,有些像太太哄團團的腔調。

她閉氣,覺著那味兒聞著已是受不住。他便很有耐心,穩穩執著湯匙。勺子輕觸她緊抿的唇瓣,似催促,又似撩撥。

她若不依,他便就著手臂束縛了人,用鼻尖碰觸她帶了珍珠墜子,粉嫩飽滿的耳垂。一聲聲喚她“聽話”。

她經不住他壞心眼兒逗弄,更因著眼皮子底下滿滿一勺子湯藥,沒敢扭捏掙扎,怕撒了出去汙了被褥。只得俯首帖耳,服了軟,乖乖張嘴含了瓷勺。

那藥進了嘴裡,蛇膽似的,又苦又澀。她一臉愁苦,眉頭似要打了結。卻聽他在她耳邊低低笑起來,萬分可惡,昭昭然,彰顯他的“勝之不武”。

囫圇吞下去,她嘶嘶吸氣兒,砸吧著小嘴兒,央央與他保證。“不勞您動手,我自個兒坐起身,當您跟前,一氣兒灌下去。”如他這般慢條斯理,一口口嘗那苦味兒,何時是個頭?

他佯裝掂量,似疑心她話。實則目的達成,拐了她心甘情願,乖乖服藥。在她悽悽的目光裡,終是好脾氣扶她坐端正,一旁靜看她苦大仇深,捧著藥丸,咕嚕咕嚕大口吞嚥。

正暗自好笑這丫頭中計,眼波不經意落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這般一瞧,原是沒留心,這會兒她自個兒不老實,踹了被子。錦被滑下去,堪堪搭在她小腹。便露出初現了雛形,鼓鼓囊囊的胸脯來。

隔著水紅的緞子,約莫能瞧見女子窈窕青澀的嬌媚。他微眯起眼,帶著幾分乍見的稀罕,極快沉了目色。

聘聘婷婷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昔日被他笑話矮冬瓜的丫頭,卻是轉眼長成,婷婷玉立矣……

到了晚間,春英綠芙兩人被使喚進屋,服侍過姑娘漱洗。之後,片刻不許久留,被周大人領到樓船底層,安置了間敞亮開闊的屋子。

綠芙抱著被子,踩踏板上,彎腰忙著鋪床。回想起方才姑娘與世子,像是處得很是和睦?帶著些想不明白,咕噥著,低聲嘀咕。

“怎地瞧姑娘與那位爺,似又和好如初了?早上不還硬氣著,鑽被窩裡不搭理人?莫非世子爺說了一車的甜言蜜語,哄得姑娘立時便回心轉意了?”

春英正解開包袱,挨個兒取出要用的物件。聽綠芙嘰嘰呱呱,碎碎唸叨,心頭卻是另有憂心之事。

“姑娘與世子如何,哪個也輪不著你我來編排。只那位爺將姑娘安置在屋裡,同一屋簷下的,白日已是不妥,這到了晚上……”春英揪著心,還惦記著姑娘的名節。這船上許多官爺,可能守口如瓶,一字兒不漏的?

綠芙抬起巴掌,啪啪捶著被子,覺著蓬鬆了,這才回身取了軟枕,擱床頭立著。只覺春英這擔心來得太遲,黃花菜都涼了。於是大大咧咧,嘖嘖不迭。

“照我說,姑娘跟那位,便是鬧了彆扭,也是藕斷絲連,早沒了清白。那位爺盯姑娘跟盯砧板上的肉似的,到了嘴邊,還能讓煮熟的鴨子飛囉不成?既是逃不掉,索性從了世子,想想也不賴的。就沒見過比那位爺更嚇人的。有世子前頭擋著,誰人還敢給姑娘委屈受?除了世子爺自個兒欺負姑娘,欺負得狠了,自會掏心掏肺心疼去。”

春英腦子裡嗡嗡的,好一會兒,終是長長嘆一口氣。

綠芙這話雖粗鄙,照理說,實在上不得檯面。可琢磨這意思……尤其後一句,還真就這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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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用拍磚拍這麼狠啊?我就調整了一天狀態,差點兒沒被打成不務正業的了……基本是連續一年,每天幾千字,機器也會累的嘛。更得晚了點兒,抱歉。不過總算沒再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