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他們對那個偏方早有疑慮,信心也有動搖。只是若要讓他們配合,還須先嚇住他們,於是說道:

“你們難道沒有一點擔心?呵!那你們可真是心寬!膽子也是飛天的大啊!把自己的獨生的寶貝拿去給人祭煉邪術!”

夫婦二人臉色越發灰敗難看!又對了一下眼色。見這小鬼說的有理有據,自信滿滿,必然深知此法的原理和禁忌。

看他面對自己二人的威嚇,也毫無畏懼之色。還敢說出如此刺心傷人的話,定是自持有些的手段。

他們二人百年多的默契,一個眼神,便已經會意。他們又開始猜想這個人或許真有些本事,能救他們的孩子一命。

想到此處,那雌蟒語氣更加軟和了一些,說道:“那依先生的意思,又待如何?”

胡巖暗自思忖,若要挽救,勢必先檢查一下那枚卵的情況,才能做出判斷。

於是胡巖說道:“先不慌!你們若信得過小生,先帶我去看看那枚卵。或許還來得及。”

那夫婦二人又交換一下眼色。婦人也是病急亂投醫的心思。

開頭孵卵到一整年後,他們便感覺到卵中有了動靜。畢竟第一次做父母,沒有經驗。

按常理,應該不久就可以和他們的孩子見面了。沒想到這一孵又過了一年多,還是沒有破殼的跡象。

他們這卵兒著實比普通的難孵。總不見出殼,心裡就越來越浮躁。但也不敢輕易開卵,怕弄送了孩子前程。

日日憂慮,多方求藥,後來偶遇到一個多年未見的,往日交好的番僧,傳給他們這個秘訣。

要他們用三年為期限,採煉九九八十一個生人魂魄作為符紋,烙印在卵上。等符紋完成的之時,便是他們兒子出生之日。

開始烙印的前二年多時間裡,他們還能聽到孩子的胎動。然而等到加持到七十多條的時候,胎動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弱。

而如今符紋也只剩下最後一條。若說心中沒有疑慮,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到了要祭煉最後一條符紋時,他們反而,越發忐忑不安。

既害怕功虧一簣,更害怕產生不好的結果。所以今天被這個小鬼說破了他們心思,那些的疑慮也越發加深了。

兩個蟒精也是很果決的性格。一旦相信這小鬼可能有辦法治療他們的孩子,那麼也就不再猶豫。

那漢子飛身到洞府穹頂,摘了那顆明珠下來,在前面引路。經過一段幽深的甬道,拐進一間後廳臥室。

這裡與前廳的曠朗粗陋,晦暗蕭殺不同,一看就是被精心佈置過。雖然不及詩書人家那麼文藝考究,精緻細膩,倒也整潔清爽,暖意溫馨。

尤其房中擺放了一些山珍異寶,顯得有些野蠻的豪富味道。洞室空間還不及前廳一半大,卻也足夠寬敞。

中間有一張白玉大床,床上用各種珍禽異獸的皮毛羽絨裝點出的巢窠。

中間放著一枚籃球大的橢圓形的卵,卵殼上佈滿了精密卻又詭異的烙印符紋。

夫婦二人有些緊張,但還是讓出位置,引胡巖走上前。

“先生請看。”

現在他們夫婦二人,也不由自主地,在言語上都客氣謙遜起來。

胡巖看了看那個佈滿符紋烙印的巨卵,不由得皺了皺眉。

上面密密匝匝的紋飾,那可是八十條人命,八十條魂魄啊!

“讓我瞧一瞧。”

說著,胡巖登上了白玉床,圍著那枚卵,轉了一圈,細細去觀察。

他剛要伸手上去觸碰時,那個婦人也急忙跳上床去。就要阻攔胡巖。被她丈夫一把拉住,說道:“且讓這位先生細查。”

胡巖點點頭,把耳朵貼在那枚卵殼上的,最後一道空白處,閉上眼睛細細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