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漢高的調笑,昂熱不但不覺得尷尬,反而朗聲大笑,“就是因為你在背後偷偷打過我一槍,我現在都對你記憶深刻啊,從那時候我就決定,我必須每時每刻都面對你,絕不能讓你出現在我的背後,話說漢高,你現在還帶著那對鍊金左輪嗎?”

“都過去100年了,你還在記仇呀。”老人和藹地笑笑,“以前你的言靈還沒那麼強大,最多隻能讓時間延緩4秒鐘,現在你應該能超過十秒了吧,子彈都比不過你的速度,你還有什麼可怕的。”漢高來到昂熱的面前,昂起頭盯著昂熱。

“嗨,你這傢伙,越來越像狐狸,你可是‘快手漢高’,而且你的‘聖裁’也太討厭了,怎麼躲也躲不掉。”

“現在早就過了拿槍對射的時代了,言靈的作用在高科技的面前也被無限削弱,來和大家一起認識認識吧。”漢高將昂熱引進門。

昂熱看著漢高的背影,這個戴著圓框眼鏡,頭上頂著牛皮卷牛仔帽的老人步履蹣跚,看上去的確是老了,他就像是德州退休的警官,帽子上還有磨損的警徽。

現場的人對於昂熱的到來表示熱切的歡迎,掌聲雷動,源稚女和零也跟著昂熱的步伐走進去,在這種都是大佬的場地裡,一言一行都得注意,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惹上了麻煩。

源稚女剛走進人群,一旁就有英俊的青年上來為源稚女奉上一杯紅葡萄酒,那人向源稚女伸手道:“你好,卡塞爾學院的貴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源稚女盯著這個人仔細地看了看,長圓形的臉,濃墨的眉毛還有黑色的瞳孔,鼻子比起歐美人來說稍微有點塌,典型的亞洲人面孔。

一身黑色的西裝穿的一絲不苟,打招呼的時候微微躬身,源稚女的眉毛稍微擰起來。

“日本人?”

“是的閣下,我叫鈴木次郎,來自日本分部。”年輕人笑著。

可他不懂為什麼對方的眼中閃爍出一絲駭人的光芒,那種眼神帶著兇獸的戾氣,好像要將他給千刀萬剮了。

“閣下...”

“你說你來自日本分部,恰好我在那邊也認識點人,是大家長叫你過來的?”源稚女眼中的殺意流逝,取而代之的又是之前淺淡的微笑,鈴木次郎見狀,立刻點點頭,笑著說,“大家長收到了邀請,但是他公務在身,不能過來,所以我就來了。”

“公務在身...你在家裡擔當什麼職務?”源稚女眉梢微微向下。

“我是秘書,負責管理家族內的基金,有的時候會兼職會計,為家裡省點錢,少交點稅金。”鈴木次郎點頭。

源稚女抿了抿嘴,鈴木次郎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勉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處詢問,好像是查戶口的,他後悔過來插話了。

“這次你是一個人來的嗎,蛇岐八家的八大家主一個都沒來?”

“來了一位。”鈴木次郎伸出一根手指。

“哪位?”

源稚女屏住呼吸,臉上緊張之色有些繃不住,零微微側目,秀氣的眉梢也慢慢擰下。

現場嘈雜的氣氛令人煩躁,那些入耳的輕音樂反而成了擾人的琴絃,喧鬧鼎沸的人聲和笑聲,還有酒杯碰撞的聲音,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雜聲,聲聲入耳。

源稚女側目看向身邊的人,人們的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他們表面上和和氣氣的稱兄道弟,一旁有服務員端著果盤路過,不小心蹭到其中一人,另一人背地裡卻對自己的屬下使眼色。

欺詐,隱瞞,虛偽...

這些笑聲流入源稚女的耳朵,好像變成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的雜聲,人性的善惡在此刻居然會看的如此透徹。

源稚女不知道他為何陷入這種狀態,可這樣的感覺讓他稍微有些暈眩,玻璃旁的簾幕在旋轉,酒杯裡的紅酒拋灑在地上,而他好像渾身使不上勁,整個人都非常的低迷打不起精神。

零拉住源稚女的手,用力一掐,痛感瞬間衝散了暈眩感,他重新看向眼前的這個鈴木次郎,鈴木次郎候著腰,一副諂媚的笑容看的真叫人不舒服。

“哎呀,稚生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

人群裡面忽然炸出了昂熱巨大的聲音,那音浪的分貝好像被話筒放大了許多,像是警示的鈴聲,盪漾在源稚女的心頭。

源稚女毛骨悚然地起了雞皮疙瘩,手上的酒杯毫無徵兆地落下,在地上砸的粉碎,酒汙撒褲,而他的面部在此刻變得蒼白,瞳孔顫抖,臉嘴唇緩緩失色。

他知道那個名字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