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看到源稚生坐直了身體,臉頰都變得有些蒼白、

源稚女這是明擺地接著古事記的神話故事諷刺源稚生啊。

源稚生搖了搖頭,他來到這裡自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那種訴苦似的怨恨讓源稚生有點不舒服,或許在源稚女的眼裡,他也是個背信棄義的人吧。

觀眾席上一片死寂,倒是有幾位擅長品鑑歌舞伎的客人默默地流淚。

場上的人唱的太生動了,那種刻骨銘心的宿怨離恨被他表演的淋漓盡致,蕩起了每個人心中的波瀾。

愷撒本來心中有所波盪,但是他看到一旁的座頭鯨哭的梨花帶雨,一個八尺壯漢抽出紙巾擤鼻涕,他倒是不好意思傷感了。

戲曲結束,源稚女的身影融入黑暗,畫外音響起了他的低唱,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便如鬼魂在井中哭泣。

【倦兮倦兮,鬼骨面君。】

【來路已渺,回首成空。】

【斷丹浮海,相望孤城。】

【猶記昔年恩重,恨水長東。】

短暫的沉默後,身著和服的老人率先起身,發出了長嘯般的讚歎聲,緊接著是潮水般的掌聲。

激動的歌舞伎評論家走上舞臺,擁抱風間琉璃,嘶啞地讚歎這是他看過最完美的歌舞伎表演,全場潸然淚下,低低的抽泣聲彷彿是迴盪的海潮。

“看懂了嗎?”楚子航問愷撒。

“不是很懂藝術。”愷撒沒有楚子航那麼敏感,楚子航看著場上的源稚女,目光忽然低垂,“如果我猜得不錯,源稚生曾經拋棄過源稚女,或者往大了說,他曾經殺過源稚女。”

“不可能吧!”愷撒無法想象,楚子航眸光裡帶著冰冷,他說:“我們來到日本之後,這裡處處都透露著詭異,還記得櫻和我們說的話嗎?”

“源稚生沒有弟弟...”

愷撒低語呢喃,忽然間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湧上身體,如果源稚生曾經殺死源稚女,那他的確就沒有弟弟了。

源稚女從來不會無故地表揚,而這場表演表面上演繹的是日本的神話故事,其實是在簡介地表達源稚生和源稚女之間的恩怨。

“什麼恐怖故事啊,越想越可怕!”

愷撒現在都不敢直視源稚女的臉,難道他真的是一個死人?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座頭鯨嗅了嗅鼻子,愷撒也用力地聞了聞,好像換氣扇裡面飄出了煤油的氣味,有點刺鼻。

此時一滴透明的液體從換氣扇裡滴落,滴落在了包間的桌上,愷撒伸出手摸了摸,又仔細地聞了聞,眼瞳忽然收縮起來,“是汽油,有人在我們的頭頂傾倒汽油!”

“快疏散人群!”楚子航拎起村雨,從沙發上暴起。

他剛一走出包間,外面的世界果然都開始混亂起來,尖叫聲,踩踏聲,擁擠聲,辱罵聲,恐懼地叫喊聲,此時此刻,這個歌舞伎座好像變成了一座地獄,變成了源稚女演繹的那個黃泉比良坂,到處都充斥著厲鬼的嘶吼。

“著火了,少主。”

櫻此時也發現了異常,外面的區域亂成了一團,火焰從三樓開始燒了下來,不斷有火球隕落砸在人群中,被燒的人撲動身體,在地上掙扎著,慘叫著,叫聲讓人瘮得慌。

“哦。”

源稚生並不覺得意外,如果這是源稚女安排的,那也好,正好可以清楚這裡多餘的人,給他們兩個人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少主,我們可能真的中了圈套。”櫻擔心源稚生的安危。

“櫻,你跟了我多久了。”源稚生問。

“十七歲的時候少主就把我帶在了身邊,現在櫻二十二歲,已經五年了。”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