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蓋上厚厚的大衣。

握著溫潤的小手,看著窗外疾馳而去的枯藤枝蔓、陷坑彈孔,心中思潮翻湧。

就在劉琛快要抵達奉天的時候,另一輛列車,載著一位進步學生髮型的女人,剛從秦地出發,駛向北方。

女人頭上點著白花,細看,正是宮二宮若梅。

眼中帶紅,神色淡漠。

窗外景色過眼,留不下絲毫痕跡。

如雕塑,心中悲急交加,難為外物所動。

千里風塵路,漫漫白煙汽笛。

宮二下了火車,早就候著的門下一眾弟子簇擁上來,緊隨其後。

步子很急,走向奉天火車站候車室。

宮家下了書,約馬三到這裡討個說法。

“聽說您回來。東北的同門同道都到了。三爺五爺從關內趕來。”

有弟子在前面引路開門,說著情況。

他提到的兩位爺,是武林的老一輩。功夫未必見長,但資歷著實夠老。

與宮寶森稱兄道弟。

宮二在乎的,只有那位老薑。

“姜叔在裡面陪著老爺。”

奉天冬日嚴寒,門都有兩道。一道隔屋外的冷,一道隔室內的熱。

兩門之間的過道,宮二見到了老薑。

他的眼睛還帶著紅,悲憤還未褪去。

“姑娘,大夥兒都等著您拿主意呢!”

宮二在秦地大學讀醫,從小見慣了武林的明爭暗鬥,造就了玲瓏心思。

冷哼一聲:“大老遠從關內趕來。要的恐怕不是我的主意。我爹,留話了沒有?”

老薑咬著牙,蹦出來四個字:“不問恩仇。”

這就是由馬三去了,不讓宮二報仇。

宮二急行的步伐忽而一怔,她沒想到,老爺子給自己最後的話會是這個。

人至內門前,老薑拉開。

收斂停滯的情緒,冰霜攀上表情,退人於千里之外。

落座,滿堂的同門同道看著她。

一場蓄謀已久的發難,彷彿連串的鞭炮,等待引信的點燃。

候車室內燃著木柴,烈烈的火,熊熊的熱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