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樰心裡其實也有些慌,但她面上卻不露分毫,很是淡定。

“自然是報答王爺啊。”

孟靜樰笑的情真意切,褚連易不滿地皺起眉頭。

上午的時候孟靜樰意外撞見他堆雪人,難道是覺得自己很幼稚?

畢竟在外人眼裡,褚連易是一個冷血嚴酷的殺神,但這位殺神卻在雪地裡自顧自地玩得歡快,還叫別人窺見,豈不是一個笑話。

褚連易眼神越來越冷,他驀然坐直了身子,睨了一眼孟靜樰,冷嗤道:“報答本王?以身相許麼?”

孟靜樰心頭一跳,抬眸就看到他逐漸戲謔的表情,孟靜樰緊了緊拳頭,面色染了薄紅,笑著說:“王爺說笑了,靜樰只是感恩王爺在殿前的一句話和宮道上的搭載,挑選了一個小物件兒,希望王爺喜歡。”

她將鬧市裡的驚馬隱去,是斷定褚連易沒有認出她來。

褚連易聽她這樣說了後,覺著甚是無聊,於是又慵懶地躺了回去,他指著孟靜樰手裡的東西,示意她拿出來:“給本王瞧瞧吧。”

孟靜樰將錦盒放在矮几上頭將其開啟,一枚青灰穗子擺在眼前。

倒不是什麼稀奇物件兒,就是很平常的裝飾玉佩的吊穗。

褚連易嗤了一聲,抬眸看著孟靜樰,冷寒的眸裡帶著些許嘲諷:“三小姐莫不是窮瘋了,用這個來報答本王?”

“王爺若不喜歡,那靜樰就收走了。王爺清貴,是靜樰的疏忽。”

孟靜樰說完就順手要去將錦盒收走,褚連易卻是一把就將手按在了錦盒上。

“覺得本王很好糊弄?”褚連易起身而上,一手按在錦盒上,一手勾住孟靜樰的下頜,逼著她與自己對視。

兩人距離不過三寸,褚連易撥出的熱氣噴灑在孟靜樰臉上,驚得她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精緻的五官絕美,但那本該含著滿天星辰的狹長雙眸此刻卻裹著寒霜冷刃,似要將人心用尖刃給挑出來,刺個對穿。

孟靜樰眸子裡映著那張冷傲的臉,淡定開口:“這是我精心仔細挑選,王爺大概是看慣了那些貴重物品,自然看不上這種小東西,但那也是我的心意,王爺不要就請還給我。”

她鎮靜地看著他,然而攏在絨袖裡的手早已經將掌心摳得泛紅,心跳也快了許多。

孟靜樰敢這麼直白對上他,無非是因為此刻在趙府,有趙鶴淵的庇護,褚連易不會拿她怎麼樣。

褚連易覺得無聊,便鬆開了她,說:“三小姐方才在門外應該是聽得差不多了,你若是想借機接近本王,那就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靜樰何來本事要故意接近王爺?”孟靜樰壓住心頭緊張,背挺得筆直。

褚連易:“你難道不回玥安了?就這麼點志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挑起了那條吊穗,冷笑道:“這穗子本王就收了,三小姐是個聰明人,不必本王多說什麼罷。”

孟靜樰周身的威壓散去,她低眉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後勾起唇角,笑的真切:“多謝王爺提醒,那靜樰便告退了。”

褚連易沒有搭理她,只是轉著手裡的穗子,孟靜樰也不指望他還能說些什麼好聽的,識趣地退了出去。

直到繞出了院子,孟靜樰才停下腳步,其實雙腿微微有些發軟,她不太走得動。

孟靜樰靠在牆邊,仔細斟酌著褚連易的話頭。

褚連易暫時回不了南江,皇帝要拉著他同幾位皇子明爭暗鬥,只怕是小瞧了他。

總之,孟靜樰這一番試探是失敗的,褚連易將局勢看得明白,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往他面前湊。但能給孟靜樰在玥安帶來轉機的,也只有同樣被圈在皇城的褚連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