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是喜歡?”孟謹珩見她望著那流蘇發呆,出聲詢問。

孟靜樰倏地回過神,轉身拿起旁邊的一條宮絛,“哥哥覺得這條怎麼樣?”

“好看。”孟謹珩不知她心思,但還是點頭。

孟靜樰勾起唇角,“這條便送與哥哥了。”

她從玥安來時並沒有帶什麼禮物,索性這會兒都挑了。

只是手裡那枚流蘇一直沒放下過。

孟謹珩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和孟靜樰歡歡喜喜回到趙府時,趙鶴淵已經回來了。

但聽聞趙鶴淵和褚連易似乎在一起,孟靜樰決定先回去自己的房間,不知是不是想得太多,她竟覺得袖兜裡的錦盒隱隱發燙。

孟靜樰買下那流蘇也只是為了報答褚連易在宮裡替自己解圍,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但她從未對一個男人這麼主動過,就怕被人會錯了意,弄巧成拙。

竹夏在屋子裡燃起了銀炭,又將窗戶全都放下只留了幾條縫隙,她替孟靜樰拿來絨罩暖爐時,發現孟靜樰正對著那錦盒發呆。

“小姐。”

孟靜樰接過暖爐,胸腔裡的寒意一掃而空。

她低垂著眸,抬手支著下頜,微蹙著眉頭,輕聲詢問竹夏:“竹夏,你還想回玥安嗎?”

竹夏一愣,面上閃過些許慌張,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侷促道:“奴婢一輩子跟著小姐。”

“不會丟了你。”孟靜樰聽她決然表態,輕聲笑了出來,“我只是說,我們也該為自己打算了,這禮物,還是得送啊。”

像是為自己打氣似的,孟靜樰還拍了拍錦盒。

竹夏很快明白了孟靜樰的用意,乖巧站在一旁,仔細撥著銀炭,並不言語。

在屋裡待得回暖,孟靜樰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往褚連易住的院子走去。

竹夏依舊有些害怕,孟靜樰便將她留在屋子裡,送個禮物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沒那麼嬌氣。

只是走到褚連易院子的時候,外面也沒個家丁小廝,房門也是關著。

孟靜樰思索一番,以為褚連易不在屋子裡,正準備轉身離去時,裡頭傳來了聲音。

“王爺此次回京,可知陛下真正意圖?”

“他不過是懼怕我在南江的勢力,打著我弱冠的由頭將我圈在玥安。”褚連易聲音沒有溫度,甚至含著一絲輕蔑。

趙鶴淵又道:“皇城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此次大皇子同相府結姻,又將你喊回去,只怕用意匪淺。”

褚連易嗤笑:“一個色令智昏的草包,不足為懼。皇帝正值壯年,不想立下太子,卻又拔升了皇子之間的矛頭,將我拉回來,不過是想制衡,順便斬草除根,他當年不就是用的這樣的法子坐上去那個位置的麼。”

“王爺明白我就放心了,若有什麼難處,王爺定要告知於我,我年紀雖大,但人脈還是在的。”

“趙老安心。”

“那我先回去了,待會兒一起用膳。”趙鶴淵起身離開。

只是開門的時候,正巧碰上了準備敲門的孟靜樰。

“靜樰?”趙鶴淵有些驚訝,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孟靜樰眉眼一彎,笑著回道:“外公,您也在呀。”

趙鶴淵沒想太多,被外孫女的笑容晃得滿心歡喜:“嗯,你找謹珩?”

孟靜樰搖頭,指了指裡面隨意坐在軟榻上的披著狐氅的青年:“我在玥安時,幸得王爺搭救,今早見到王爺有些詫異,便買了點小東西,希望王爺喜歡。”

趙鶴淵微微挑眉,半眯著眼轉頭看了一眼褚連易,眸子裡閃過精光,隨後不住地點頭道:“好好好,你們聊,外公先走了。”

“外公慢走。”孟靜樰目送他遠去,沒有發覺趙鶴淵那像是摻了假蜜的笑意有些不同尋常。

孟靜樰在外面整理好心情,重新勾起唇角,恰到好處不失禮數,然後才進了門。

只是進門後,慵懶斜躺在軟榻上的青年支著下頜,眼神像是裹了六角冰霜,聲音淡漠:“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