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樰點了點頭,卻只是含糊道:“此事說來話長。”

孟謹珩見她不欲多說,便沒有多問,可能這是她的傷心事,多問就未免有些不識抬舉了。

天色已晚,孟謹珩看她們匆忙趕來,便吩咐了廚房做了些吃的,然後又讓人去收拾了兩間房出來,讓孟靜樰和竹夏住著。

趙鶴淵心中懷著愧疚,一直拉著孟靜樰說了很久的話,燈燭過半,火星子垂下,趙鶴淵才放人去歇息。

孟靜樰從未感受過如此溫暖,回到屋子裡的時候,仍覺得不太真實。

在丞相府的時候,所有人都兩面三刀,真心相待的沒有幾個。

孟靜樰想不明白,她母親為何要待在那冷漠的相府,而不回來雲平。

“妹妹,你睡了嗎?”

孟靜樰本來在梳洗,乍一聽到外面喊聲,忙披上披風開了門。

窗外雪花簌簌落下,孟謹珩站在院子裡,手裡拿了兩個暖爐,眼裡是說不出的柔情。

“哥哥?”

孟謹珩在自己妹妹面前,臉上的愛惜心疼好不吝嗇展現,恨不能將前面十幾年的關愛都一股腦兒投送給孟靜樰。

“雲平不比玥安,夜裡冷,暖爐放被窩裡,屋裡炭火烤上了麼?被子厚不厚?”

孟靜樰聽他一股腦兒問出這麼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哥哥不比擔憂,屋裡很暖和,被子很厚,謝謝你送來暖爐。”

孟謹珩微微勾唇,空出來的右手微微抬起,他蜷了蜷指頭,神色寵溺地輕撫上她的髮髻,“去睡吧。”

孟靜樰心中一股暖流劃過,轉身回了屋。

孟靜樰第二日起得早,因為再過兩日就是趙鶴淵的壽辰,她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準備,所以今日她準備拜託孟謹珩帶自己上街去看看有什麼心儀的東西。

庭院裡已經鋪了厚厚一層雪,府中丫鬟將她帶到孟謹珩的院子後,便退下了。

孟靜樰看到了院子那不遠處背對她的身影,純白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實,帽子蓋住了腦袋,但他手頭不停,似乎在堆砌什麼東西。

孟靜樰含著笑意,讓竹夏在外面等著,然後自己走了進去。

她慢慢走過去,聲音甜糯地喊道:“哥哥,你在堆雪人嗎?”

蹲在地上的人身子一僵,手裡還拿著一根胡蘿蔔,聽到聲音後,他隨後扔了東西慢慢站起來,將帽子取下才轉過身來,狹長的雙眼露出一抹狡黠。

孟靜樰當場石化,那人卻沒有半點驚訝,只是慵懶開口:“三小姐,好久不見。”

這哪是什麼孟謹珩,分明就是褚連易!

孟靜樰心頭一跳,連忙後退兩步,屈膝朝他行禮:“靜樰見過王爺。”

方才甜糯的語調變得生硬疏離,褚連易微微揚起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他拂去手上沾著的雪漬,眼神如這寒天裡的冰雪一般,“嗯。”

褚連易拂袖,瞧都不瞧她一眼,轉角往屋裡走去。

孟靜樰有些捉摸不透,褚連易的脾性真是比翻書還快,她自認為剛剛並沒有得罪他。

但是更讓孟靜樰詫異的是,褚連易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