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爺,我這裡盼了一天又一天,就等著能與她見一面。我不哭了,不哭了。”

司青兒的聲音很啞,像是哭久了的,又像是病著。

屋裡嘁嘁喳喳說了好一會兒,慕九昱終於點頭,允准蘇靜儀進去。

但他也只是讓蘇靜儀進門,卻不讓她到屏風那頭去司青兒的身邊。

軟塌被抬進去後,便橫在屏風後頭。

蘇靜儀從繡著蒼松白鶴的白紗後頭往裡細看,裡頭床榻上的女人,也掙扎著往這邊瞧著。

“靜儀。真的是你嗎?”

那女子的聲音,太過嘶啞,隱約透著幾分司青兒才有的溫婉。

“我們王妃盼著與公主見這一面,求了王爺許久。公主好歹說句話,也讓王妃知道真是您在這裡才是!”

甜棗隔著屏風往外說了一句,隨後就捧著個小碗,勸著司青兒不要激動,要仔細肚子裡的孩子。

以她話裡的意思,似乎司青兒的孕相不太穩固。

蘇靜儀倚在軟塌上又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輕的喚了一聲:

“姐姐。您可還好嗎?”

“好。我很好。你呢?身上的傷有好轉嗎?聽說你在叔王府受了大苦,我……”

司青兒說著便哽咽得說不出話,推開甜棗送到嘴邊的湯匙,便掙扎著要從床榻上下來。

似乎她現在是不能下地的,所以還剛坐起身來掀了被子,甜棗和蜜棗就慌忙將她攔著:

“王妃。您就是不顧念自己,也要小心肚子啊。”

“您這身子是真的經不起了,若讓王爺知道您下了地,怕是奴婢們就不用活了……”

她們倆攔著哀求,到底沒讓司青兒下地。

不過,為了讓司青兒能順心些,擱在床榻與蘇靜儀之間的屏風,便被收到了一邊。

明黃.色的燭火下,腹大如鑼的司青兒,側臥在床榻上。

被羅曼擋著的半邊臉,白皙之中透著不太健康的紅。

“姐姐這是怎麼了?”

蘇靜儀略急切的問了一句,等甜棗解釋說,司青兒前幾個月受了驚嚇,後來又一直鬱鬱寡歡,所以胎相就一直不是很好,最近月份大了,更是屢屢見紅,很不穩當。

“沒想到,姐姐竟也過得如此艱難。可惜我現在已經傷成了這樣,已經沒辦法再為姐姐分憂了。”

蘇靜儀說著便紅了眼圈,哆嗦著用她唯一還能使喚的那隻手擦了眼角,便悽悽哀哀的講述著她被踩斷手腳的悽慘遭遇。

“什,什麼?那人竟如此殘忍?那你,你這些日子都是怎麼過的?我的傻妹妹,你怎麼不逃?你……你就不該去叔王府的!”

司青兒嘶啞著嗓子話說了一半,便哭得不能自已。

甜棗和蜜棗在邊上勸著,哄著她喝了兩口安胎藥。

兩個丫頭忙著安撫床上的司青兒,等司青兒稍緩幾分,並伸手指著窗臺,甜棗便趕緊應聲說是知道了。

“公主最喜歡的甜奶茶,王妃日日都叫人做了放在窗臺上,今兒終於等到公主親自品嚐了。”

甜棗說著,便親手將裝著奶茶的金盞送到蘇靜儀手上,見她真的只剩下一隻手可用,不由得也露出幾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