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著的慕九昱眉眼平和,絲毫不似夢中兇悍。

“唉。”

司青兒費勁的支撐起身,回想夢中慕九昱逼問的那些話,她是空有千言萬語,怎麼說都像是天方夜譚。

但不得不說,這個夢提醒了她。

從打穿越過來,她就把很多事都弄得很想當然,一點沒發現這裡頭藏了個不做解釋便很令人費解的窟窿。

難道要說,是山裡有個白鬍子老頭,教她醫術教她道理?

老頭會教她醫術,為何不給她治病解毒?

且這種謊,是個編了一個出來,就要費無數腦細胞去圓。

但若始終拿不出個合理的解釋,難保生性多疑且豪橫霸道的慕九昱,不會真像夢裡那樣,親手將她掐死。

“……唉!”

司青兒洗臉梳頭換髮型,慢吞吞的研究簪子朱釵,一早上憋了吧屈的除了嘆氣還是嘆氣,竟沒像昨天前天那樣沒完沒了的碎碎念。

這是慕九昱入活葬墓的第十天,因著司膳那邊昨天出了事,今兒一早送膳食來的,便被換成了叔王府的舊奴。

三葷三素六個菜,一個湯羹,一盒點心,另外還有切好的果盤,並兩壺玫瑰甜酒,一壺不知名的香醇烈酒。

“怎麼念往生咒那位今兒沒來?皇帝下旨滅司府九族了?”

皕伍被她這話問得有些為難,遞上一袋大約是花生瓜子之類的小零嘴後,才勉強道:“清早天不亮,北境司府的人就到了,不光是帶了人給她醫治,還得知了昨天的事,現在正拉著宮裡的管事們說話呢!……要不,您今日便先靜靜?”

“你覺得我該躲著司府的人?呵呵,那可不是本妃的性格!本妃還就等著他們來呢!去,告訴他們,叔王要聽往生咒!”

“可咱們都放出口風,說叔王氣得又昏迷不醒了啊!”

“讓你去,你就去!就說叔王在夢裡說胡話,要聽往生咒!她們還敢進到墓裡,來問問叔王說沒說?”

司青兒抖抖手裡的零食袋子,漫不經心的掏出一把瓜子,嘎嘣嘎嘣的就嗑了起來。

皕伍有心再勸,但也想不出別的話,只好認命的依著他家主子爺昨晚的吩咐,再次將王妃的吩咐一一照辦。

“我家清瑤向來乖巧懂事,揣著一片姐妹情深的心意才來送嫁的,怎麼就捱了打受了刑!這些年,誰不是把她司青兒當祖宗一樣敬著供著,好好的嫡女養到豆蔻年華……”

“皕伍!本妃讓你去請司府的人來給叔王唸經,你怎麼帶這種上不得檯面的賤.貨過來?”

嘩啦啦一把瓜子殼,迎著晨曦便揚在封門磚下。

正在仔細壘磚的奴才,得了個眼神,抱著工具便縮一邊去了。

昨兒司清瑤捱打的時候,他可是親眼見證了的,墓室裡這位王妃的戰鬥力,不可小覷啊!

“你?”

柳氏本想衝上來便先反咬一口,攀她司青兒一個仗勢欺人的罪。

可她剛到墓室門口,便先被站在門裡的那個,白胖白胖的女子嚇了一蹦。

分明多年之前就中毒發黑變色的面板,怎麼會白嫩如凝脂?

就像司清瑤說的,她……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哪裡還是她們從後山牛棚裡,捆回來的那個孽障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