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23 挑明

“祭天！”

李岡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就將答案給揭曉了，甚至還詳細地為趙鏑做了解釋。

“神器之上有天道，只要祭天成功，獲得天道祝福，那法相上的神器特質就能夠被天道祝福抹除，從此這法相就再與神器無關，這潛在的隱患就不復存在了。”

對於李岡的解釋，趙鏑倒是沒有懷疑，只是他還是沒有弄清楚李岡為何要如此盡心竭力為自己獻言獻策，所以趙鏑以一副懷疑的目光盯著李岡，道：“可是我如何能夠判斷得出，這不是你故意引本王上鉤，想要藉機在法相上做手腳？”

呃！

李岡一下子就被趙鏑這話給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有的時候，最傷人的就是你明明對他掏心掏肺，可是到頭來他最先懷疑的就是你的目的不純。

如果是換著以前，李岡恐怕直接就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了。

可是現在，李岡痛心之餘，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如何證明自己並非懷有異心。

看到李岡臉上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哀傷，還有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趙鏑突然就隱有所悟。

以李岡的強勢和堅韌，能夠讓他表現得如此卑微，那隻能說明對方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感情，否則，自己如此三番兩次相激，以李岡一貫的性格來說早就翻臉了，能夠讓他放棄一貫剛硬的性子，那就絕對不是在演戲作假了。

如果一個人演戲能夠演到這種程度，那這人絕對是個戲精，自己就算被騙也沒什麼可說的。

所以，趙鏑直接抬手製止了李岡發話，直接道：“好，我相信你沒有壞心，那這祭天應該如何進行，你可以詳細與我說說。”

趙鏑不是那種毫無情感的梟雄，別人如果真心對他，他也不會真的毫無情緒波動。看到李岡那份複雜的表情，說他心中毫無波瀾那完全是假的，而且他也是行事果決之人，既然心中選擇了信任，他就不想再在這些小細節上糾纏，直接就說出了這番信任之言。

李岡顯然沒有想到趙鏑的轉變會來得如此突然，雖然趙鏑臉上毫無情緒變化，但是從他灼灼的目光中卻能夠看出他的話是認真的。

李岡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坐過山車一樣，情緒起伏太大，這完全不像自己，不過突然獲得趙鏑的信任，卻讓他心情還是大好，滿滿的幸福成就感怎麼都壓制不住，臉上竟然不自覺地浮現出來笑意，用力點頭道：“好好好，我這就詳細說與你知。”

祭天儀式有很多種，其中最高的規格就是帝王封禪大典，這個可以說是帝王表功說於天道知了，如果沒有足夠的功績那是絕對不敢做的，否則降下天罰來即便是帝王也承受不住。

而祭天中最小的儀式就是祈福，向上蒼禱告，祈求上天眷顧自己，能夠滿足自己內心深處的願望，這種祭天儀式是私人性的，即便達不到目的卻也不會引起天道反感而遭災。

李岡建議趙鏑進行的就是祈福儀式，不過和私人的祈福儀式又有所不同，這個祈福儀式需要梁山上下一體發下宏願，以虔誠的信仰之力去和天道溝通，從而獲得天道的祝福洗禮，這樣的天道祝福回饋就能夠洗練掉作為鎮壓梁山地脈重器的法相身上的鎮國神器的神性氣息。

趙鏑略作沉吟以後，道：“多謝，這件事我記在心上了。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你為何突然對梁山之事如此上心？”

趙鏑發現從李岡的言語中，自己根本無法把握到李岡心態轉變的原因，而李岡的態度中沒有絲毫作假的成分，那趙鏑就不打算再繞彎子了，所以直接就將心底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李岡也沒想到趙鏑竟然會如此直接，微微愣了愣神，但是看到趙鏑眼中的認真，他便知道趙鏑的確是想要知道真正原因。

李岡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澀聲道：“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大宋的希望！”

顯然這個時候李岡內心是複雜的，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清楚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只是這些想法和他一貫的儒家思想相左，這讓他的內心充滿了複雜難言的情緒。

儒家講究君君臣臣，李岡內心的想法顯然是僭越了。只是想到當年的選擇，李岡內心又說不出的激動，當年的選擇是按照儒家思想走的，可是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自己為何還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為何就不能憤起反抗呢！

這種想法在精修浩然之氣時，也許李岡還不敢深思，甚至連有都不敢有，但現在他一身修為已經毀得七七八八了，也就沒有了任何顧慮，那種叛逆的心理作用下，他突然就覺得這樣的反叛行為是一種暢快到了極點的撥亂反正。

李岡話雖然說得簡單，但是趙鏑卻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岡這些天在梁山上的深入調研讓他徹底改變了心中的想法，竟然直接調轉頭來想要支援自己了，這個結果恐怕任誰也想像不到。

趙鏑聽了這話臉上都忍不住出現一絲錯愕，好一會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要叛出大宋，率領整個瓊洲投入我的麾下？”

李岡認真點頭道：“如果王爺有這個需要，下官確實可以這樣做。”顯然李岡內心雖然心向趙鏑，不過他心底也是有著自己的底線，要知道他是受到宋王的器重才能夠在瓊洲任刺史一職多年，這其中蘊含的何嘗又不是宋王的一份信任，如果就這樣讓他把整個瓊洲帶入進趙鏑麾下，他心裡同樣會有一份愧疚，只是現實中從來都不會有十全十美，總是要在衡量中做出取捨，所以如果趙鏑真要李岡如此做，那他已經下了決定也不會違背趙鏑的命令。

趙鏑自然一眼便看出了李岡心中的掙扎，所以他微微搖頭道：“本王還不至於強人所難，本王這樣問，只是想要提醒你，你如果還沒有做好決定的話，最好不要讓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你躲在這裡一呆就是半個月，難道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域外還有一個土匪窩，而且你和這個土匪窩還關係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