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玉紅猛然抬眼,無奈距離太遠,看得見人,卻聽不見聲音,只能從周圍其他人的議論中獲知事態發展。

“不對不對,她又同意了。”

“真的假的?”

“手都遞過去了,我還能騙你?不信自己看。”

“還真是……”

很快,悠揚的華爾茲響起,人群散開,騰出中間場地供二人起舞。

男人西裝筆挺,女人旗袍溫婉,一個扶腰,一個搭肩,每一步都無比默契地踩在節拍上。

乍一看,恍若璧人。

在這樣的光華面前,周圍一切都淪為二人的陪襯,黯然失色。

“你是誰?”沈婠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目光如炬。

“昨天不是才自我介紹過?”男人笑。

“嚴……知返?”

“原來你還記得。”他好像很高興,眉眼之間猶如春風輕拂。

“迷途知返……嚴少做過錯事?”

男人沒急著回答,而是在高音迭起的瞬間帶著她連轉數圈,切換舞步,隨著音樂舒緩,他又漸漸慢下來。

“……也許吧。”

“為情,還是為利?”

“失利不過肉疼,而殤情則要剜心。”他看著她,一雙黑眸猶如深潭,彷彿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沈婠不知想到什麼,眼中亦有片刻出神。

“所以,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他湊近,熱氣噴灑,氤氳出幾分曖昧,目光卻無比清晰,“迷途知返,為時未晚。”

她不動聲色後撤,避開他刻意營造的氛圍,舞步仍然熟練且優雅地緊跟,姿態曼妙。

“聽起來不像頓悟,像贖罪。”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卻根本不予直視,不想、不願、甚至不屑去猜度他的內心。

半晌,他垂下眼瞼,自嘲般勾了勾唇:“……沒錯,是贖罪。”

沈婠不做深想,陪他東拉西扯這麼久,隨著音樂逐漸步入尾聲,她所剩無幾的耐性也慢慢告罄。

“你剛才說,可以幫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什麼意思?”

嚴知返微愣,旋即笑開:“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