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把事先準備好晾在床頭的溫水插上吸管,遞到她嘴邊:“喝完再說話。”

沈婠皺眉。

在男人堅持的目光下,她想了想,含住吸管。

溫熱的水滑過喉頭,帶走乾澀,“……謝謝。”

沈謙沒應,只問:“還要不要?”

她搖頭。

男人也不勉強,轉手將水杯擱到櫃子上。

“你送我來的醫院?”

沈謙倏然抬眼,唇畔漾開冷笑:“除了我,你覺得還會是誰?權捍霆?”

沈婠挑眉,眼底閃過疑惑。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權捍霆?

沈謙看著她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明明氣得要死,偏偏還不能發作,“你對我不是處處提防、事事小心?為什麼這種謹慎就用不到其他人身上?!”

“比如誰?”沈婠一頭霧水。

“……”男人狠狠一噎。

“你在發燒。”他冷臉,沉聲。

“我知道。”

沈婠自己是有感覺的,她一早起來就精神不好,在飛機上雖然蓋著毛毯,但還是迷迷糊糊被冷醒了一次。

抵達酒店之後,她強忍著疲倦辦理入住,去到房間就迫不及待洗了個熱水澡,本來以為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但睡夢中,她汗水直流,明明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卻仍然覺得冷。

那時,沈婠就察覺到自己可能發燒了。

好幾次她掙扎著想要醒過來,卻都無法成功。

那種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感覺,像極了前世躺在手術檯上,一點點感受生命流逝卻無法反抗的恐懼與頹然。

“你知道?!”沈謙陡然拔高音調。

一向溫潤示人的面上浮現出一絲惱怒,脫口而出:“你知道個屁!”

沈婠挑眉,怪異地看著他。

下一秒,兩邊肩頭被狠狠扣住,她下意識擰眉,抬眼瞬間,男人的臉已近在咫尺,眼神猶如化不開的黑夜,深邃而濃稠——

“他在傷害你!”

一字一頓。

沈婠表情愈發茫然:“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問你,昨晚……”沈謙頓住,話到嘴邊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敏感,但他並未就此作罷,目光一定,“他是不是沒有節制?”

“節制?你指什麼?”

“……床事。”

此話一出,不僅沈婠愣了愣,沈謙自己也微微發怔。

半晌,“……為什麼提這個?”沈婠看著他,目光清澈,彷彿一眼可窺到底。

但沈謙清楚地知道,這雙眼睛到底有多會偽裝——

騙過了他,騙過了爸爸,騙過了老爺子,甚至沈家和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

儘管如此,但觸及瞬間,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心甘情願跳進早已準備好的陷阱。

她就是有這種魔力!

“為什麼?呵呵……”沈謙冷笑,“你到現在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