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只不過是我來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推衍計劃,不像你一樣,什麼都不用想。”

“嘿嘿,我不用想,我跟著老爺就好了。”

兩人潛入到了相對坐北朝南的那些房間區域,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隊穿著黑白相間女僕服的女性女僕行走而過。

“唉,夫人真是的。少爺都已經死,卻還是要求我們每天打掃少爺的起居室、畫室,而且每間還檢查得特別仔細,真的是麻煩死了,這麼有心的話,在少爺活著的時候對他好一點不好嗎?”

“喂,你在說什麼呢,不想幹了,不要命了?”因為一名同伴的輕聲抱怨,另一名女僕大驚失色,一邊制止一邊向四周掃視著,生怕被這幢宅子裡的第三個人聽到了。

“本來就是嗎,哪有那麼管兒子的?我看著哈達利爾少爺都覺得可憐,老爺也不管管,是呢,老爺也怕夫人,根本就不願意見到她了。”

伴隨著話語聲漸小,兩名女僕漸行漸遠。

羅德帶著克雷斯隱身於角落盔甲的後面,他聽著這些對話隱隱皺眉。對於那位哈達利爾少爺的遭遇,略有些微瞭解。

“那個女僕還真是過分唉,自家女主人才死了兒子就說出這樣的話來。我要是這家的女主人,我聽到了這樣的話也要了她的命!”克雷斯有些不滿的低語言道。如果是沒有上城市戶籍的女僕,被主人家打死了也是沒人管的,就算有人管,也僅僅只是罰錢了事。

“……”聞言,羅德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直到目前為止,訊息都還太少了。

順著女僕打掃過的水跡,兩人找到了一個房間。

羅德開門,發現門已鎖住了,他微微催動聖光氣鬥氣,送進去絲絲縷縷,黑暗當中整個門把手似乎泛起了微微白光,下一刻羅德輕輕一擰,竟然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將門鎖成功開啟了。

推門而入,入目所見的是一個類似於展覽室的畫室,裡面陳列著大量的油畫,藉著窗外的月光,羅德與克雷斯其實都可以看得清楚,但是羅德還是擋住了窗簾,然後點燃蠟燭仔細照射起來。

在房間裡面,每一張油畫作品的角落裡都有哈達利爾名字的縮寫,因此可以確定是這位頗有才華的富商少年,完成的作品。

“畫的不錯!”

羅德擁有一定的藝術鑑賞能力,上一世看過太多名家之作、這一世藝術鑑賞是作為貴族的必修課。

然而,前面的那些畫作還好,越是到了後面,羅德就越是感到有些怪異了。

這些油畫裡面,景物、人物、風景、花鳥各類都有,但畫得最多的還是經典的聖母抱子圖。

這是半宗教畫的一個經典,描述的是上古時代有一位純潔的少女,未婚而孕,生下神之子的故事。

別說是在上古時代,就算是在現代,一位少女未婚而孕都是讓家門蒙羞的事,許多極端的父兄甚至會殺死這樣的親人,以避免玷汙了家族的榮譽。在上古時代,那位未婚而孕的聖母會遭遇什麼,可想而知。

然而在誕下這位神之子之後,聖母卻愛他如初。

這一幕的景象被當時一位畫師捕捉到了,記錄並繪製下來,母親抱著自己心愛孩子,那慈愛溫暖的一幕,成為傳世名作。

因為這幅聖母抱子畫像,是歷代畫家幾乎都會臨摹、再創的佳作,臨摹是為了學習,這屬於宗教畫,再創是為了歌頌母愛,這屬於對每一個時代都存在的,無私母愛的讚頌。

整個房間裡各個版本經典的聖母抱子畫像,那位哈達利爾少爺幾乎都臨摹了一個遍。

然而羅德卻覺得怪異,他一時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只覺得這些聖母抱子畫像,都繪畫得非常怪異。

“這個人真奇怪,別人都是越學越好,他怎麼好像越學,畫得就越差了?”

“啊?克雷斯你說什麼?”羅德愣了一下,這一瞬間他好像把握住了什麼,下意識的問道。

“我說,他畫越來越差了啊。”克雷斯從小到大都沒有學習繪畫的條件,更沒有藝術鑑賞的能力。

因此,她是看不出那位哈達利爾少爺,他的繪畫技法是越來越好了的,工筆之流暢、顏色之飽滿,越是到了後期,就越是有大家風範。

“可是,在他最初期的聖母抱子圖上,還可以給人一種溫情溫暖的感覺,雖然技法還不成熟,但充滿了充沛的感情,因此這樣的作品是充滿感染力的……可是他後面的那些作品,越來越趨於炫技了,雖然技法越來越成熟,但是卻讓人覺得空洞,因為其中沒有了感情。”

“克雷斯因為從來對這方面都沒有研究,所以反而可以直指問題的關鍵所在。畫了這麼多聖母抱子的畫像,可是他的確是越畫越差了。”

就在這個時候,羅德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他捕捉到有人正在靠近,腦海中甚至隱隱出現一個端著燭臺的婦人形象。

“呼。”

瞬間吹熄了蠟燭,羅德拉著克雷斯躲藏起來。

咔嚓,伴隨著鑰匙開啟房門的聲音,一名老婦人端著銀質燭臺走入進來,正是那位之前見過的阿德艾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