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離拿過了我手裡的弓箭,然後環著我離開了。

臨行前不忘下令說,讓找醫官來給他們瞧瞧,治治傷。不僅如此,楚暮離還說待這些人傷好之後即刻發往出雲北地。

我暗自鬆了口氣,可面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示。

算是賭贏了,儘管到現在我的手心還全部都是汗。

“其實你有的時候真的挺狠心的。”

楚暮離突然出聲道。

“和你比,我不敢當。”

寧安的傷勢不算太重,沒幾日就重新回去守著我了。

對於她此等的忠心,我實在不能說不佩服。本來那日就存著挑撥離間的心思的,畢竟她日日看著我,我真想做點什麼實在是不方便。但明明楚暮離都那樣對她了,可卻依舊不改其志,這人多少令我有點不解。

“恨我嗎?”

我對著寧安問道。

“應該恨的,但是到後來就不恨了。”

寧安眼神平靜,充滿憐惜地看著我。

“同情我?這倒真是沒有必要。因為在我看來,你才更值得可憐。”

這話卻是心裡話。

我從來不以為以德報怨就是應當,我向來信奉的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寧安不解,疑惑地看著我。

“楚暮離那樣待你,本就是不義,你還這樣跟著他,這就是愚忠。”

寧安怔了怔,卻依舊沒有答話。過了片刻,她才慢慢地開口。

“自從我跟著少主時,就知道有你這個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裡依舊只有你。如此深情之人,我願意相信他。更何況,家族使命我也本該效忠於楚氏的。”

我沒說話,有些人就是不必去喚醒的,也根本喚不醒。

我在肖想什麼,以為憑著我的隻言片語,就可以輕易將楚暮離的心腹給收買,看來被幽禁了幾日,自己也不大聰明瞭。

我沒說話,將視線收回來後便不再望她了。

楚媚蕪回來,已經快到了三月底。雖然被人看著,但她還是找人暗中給我傳了信。

我倆之前就約定過,如若事情已經辦妥當,便在院落附近放只彩色紙鳶,到時候看到紙鳶便能知曉訊息。

楚暮離前幾日才舉辦過登基大典,這幾日又來這邊說是商討大婚一事,我沒什麼興致,只胡亂地應答著。

“衿兒,墨子徵的遺體我打算這月底給安葬了。”

“好。”

“下葬那日,你要去看看嗎?”

“你不是已經將大婚定在同一天了嗎?又何故來問我。”

我不由地嗆聲道,心中卻在暗自盤算。

楚暮離的算盤打得真是好,明擺著不想我去看墨子徵下葬,另一邊又要故意裝好人,真是虛偽。不過既然楚暮離這樣大張旗鼓地要娶親大婚,只要他不怕丟臉,那麼對於我來說倒是也是個不錯的機會。

半夜時分,我趁寧安不備給她下了藥。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上她的衣服,私下去找了楚媚蕪。

“你幫我這幾日去找到這些暗衛,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高手。只有暗衛來幫忙,成事之餘才不會被楚暮離的人給控制,保證我們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

說著,我將墨子徵之前留給我的暗衛令牌交給了楚媚蕪。

這還是墨子徵之前在我養胎時專門交給我的,說是這些人自他退位後便一直待在雲華山,要是真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們護佑。沒想到,在這時候令牌會真的派上用場。

楚媚蕪清楚我的意思,只叮囑我小心,我看著她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