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不知何起(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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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找到楚姐姐了嗎?”我突然想起來這回事。
師兄點了點頭,單說了個“嗯”字後,便不再言語了。
總覺得他像是在隱瞞些什麼,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知道。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再問。
索性扯了點別的事情,重新聊了起來。
“我這次去,見到上次我們救的人了,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是出雲的皇帝。”師兄試探著同我講,像是想看我什麼反應來判斷些什麼。
我“哦”了一聲,便不再想提這件事。可師兄卻還是把一切都講了出來。
“其實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聽。師父也讓我隱瞞,不要同你再講這些。可我沒辦法,就這樣藏著掖著。
這回我到出雲找他幫忙拿藥救你,他聽說你中毒後很緊張,我能看出來那不像是裝的。雖然你們之前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但這回我剛到出雲,就聽說李丞相家徹底倒臺了,全家該判罪的判罪,該入獄的入獄,就連之前老皇帝和廢帝執政期間,受過冤屈的老百姓也全部得到了一大筆補償和妥善的安置。
我到宮中去,也沒見他身邊有什麼別的女人。就連你之前見過的那個皇后罪行累累被廢除,他還是保了她一條命,命廢后在普陀山上帶髮修行。好多朝臣說要給他選秀充盈後宮,他也再三推拒。
衿兒,雖說我不贊成你和一個皇室中人在一起,可看他那樣,我從心裡敬佩他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男人。當初在出雲,也許你們真的有什麼誤會,才讓你們就此錯過。”師兄一字一句地誠懇說道,目光卻一直看著我。
“師兄,我後來想過,在出雲的一切都太蹊蹺,也從未真正從心裡記恨過他什麼。
可就像你說的,我和墨子徵錯過就是錯過了,他有他的揹負,我也有我的。
就好比我這次,只是單純地同他私會,就差點讓整個平淵門背上了叛徒的帽子。
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同他在一起,那麼離風徹絕對不會放心我們平淵與出雲皇室有姻親關係的。到時候,即便我能離開,但留在良艮山上的師父和你,還有我們那麼多師兄弟又該怎麼辦呢?
經過這次,我才真正知道離風徹這人究竟有多狠,心機深沉。這種情況下,我根本不可能只顧自己,而不顧身後的你們。”說完這些話,我已是潸然淚下。
師兄摸了摸我的頭,然後順手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了我。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不用仔細檢視我就一眼認出,是墨子徵之前送給我後來卻被我退回去的那塊和田玉佩。
“這是他託我交給你的,說是即便兩人無緣。可若真有一日,你需要他相助了,還是可以拿著玉佩去找他。”我笑了笑,然後將玉佩給推開了。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了,何必空留著東西做念想呢,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你太傻了。這塊玉佩,我先替你收著,如果你什麼時候後悔了,就來找我把它取回去。”
師兄說我傻,他又何嘗不是。如果不是為了平淵,我猜他指定想仗劍天涯,四海為家,可他放心不下我和師父,就像我也放心不下他和師父一樣。
我們是一家人,所以彼此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真正的誰離開誰的事情。
先前一直都是我把事情想的過於簡單,總覺得我離開良艮不過是我一人的事情。可現在看來,不管是因為什麼,只要我再與墨子徵有絲毫的往來,都會被人家詬病為我們平淵暗通皇室。
這次師父冒著風險,讓師兄前往出雲找墨子徵求藥已經是刀尖上舔血的事情了。
恐怕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裡,我們平淵都得謹慎行事了。
待我病好,已是陽春三月了。
因為行刑當日那位老先生的的出面,我的幽禁地變成了良艮西山山崖壁洞內的水光閣。
雖然不能隨意走動,但比起之前那風寒谷來說,二者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僅如此,那老先生還同意平淵門下每三月可以選取兩人上山看我一次。
雖然是幽禁,但這待遇已經算是很好了。
聽師兄講,那位老先生是上一任溫老宗主的故交,離門前身的忠孝門副門主就是他。所以,即便是離風徹見了他,也不得不敬他三分。也是因為他的身份特別,這回才能這樣順利地減輕對我的處罰。
上山前,星月幫我整理行李衣物,一邊收拾一邊哭。臨到要走了,還直接拉著我的手死活不放,活脫脫哭成了個淚人。
任憑我怎樣安慰,擁抱,同她玩笑,星月都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旁邊兩個良艮親衛隊的守衛看著這情況,兩個大老爺們臉上既為難又無奈的,最後雙方竟都扭過頭去,給我們多留點告別的時間。
最後還是師兄進行恐嚇,說是她再哭,下次去見我就不帶上她。聽完這話,星月這才算止住了淚,安靜了下來。
誰料,我還沒走出幾步。離天頌突然被棋風推著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的臉色沉重,露出愧疚不安的表情,隨後便斥退了左右,像是要同我單獨講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