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怎麼來找我們了,不怕被報復嗎?”說話的依舊是傾城,眼睛直盯著面前這個陳述一切的男人不放,生怕這人是來誆騙的。

“去年,我大哥家的小女兒也是像這樣被擄走的。可進了李府沒過幾天,我那小侄女就死了。我大哥大嫂在李府門前鬧著要討公道,卻被李府的家丁狠狠打了一頓,回來後傷口惡化加上氣急攻心,沒半個月就都去了。

我做夢都想殺了那個畜生。可他家卻是顯赫的大官,我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販又能怎麼辦?一沒錢,二沒權的,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未必能報得了仇。

這幾日也是聽日常的老搭檔說起,落風山莊有人要找證人去打官司告那畜生,我這才來看一看的。

前幾日山莊外一直有李府的家丁在盯梢,我沒敢過來,這不等他們全部撤了,我才敢找上門。”說完這些話,那男人已經潸然淚下了。雖沒哭出聲來,但剛剛的言語之中已經明顯帶了哭腔。

人證是有了,但只有一個人的證詞只怕是還不夠。我看了看旁邊坐著的傾城、楚暮離和離天頌,然後滿是憂慮地對著他們搖了搖頭。

他們也明瞭我的意思,臉上緊接著就是一副各自陷入深思的表情。

“這些我都說了,我也願意作證,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到府衙告狀了?”那男人順手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然後就很是急切地開口問道。

“現在只有你一個人證,就算真上了公堂,那些人也會很輕易就推翻控告的。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需要進一步收集證據。”楚暮離出聲安撫道,可那人在聽完他講的話後,隨即便喪了氣,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撐一般摔坐在了椅子上。

“你先別急,這狀我們是一定要告的。你還有什麼其他的線索嗎?”我提醒著他,希望他可以再提供一些其他有用的訊息。

那人思索了好一會兒後,突然有些驚喜地說道:“對了,之前聽我大哥說,李府內專門設有私獄,就是李三公子那畜生建的,專門用來折磨那些女孩的。其中有一個專門行刑的人,好似是叫翟五爺的人,好像之前是個劊子手。就是那人對女孩們行各種私刑,然後供那畜生觀刑消遣的。”

“這好辦,我家小師弟好像有個姨媽在李家後廚做幫傭的,我讓他託他姨媽打聽一下。要是真有這樣一個人,把他悄悄帶過來,讓他交代清楚了,最後寫份口供畫押。”傾城像是鬆了一口氣,就連話語中都能聽得出輕快來。

傾城的行動很快,在確認李府的確有這樣一個人物後。沒等幾天,傾城就偷偷派人等在他回家的路上,直接用棍子敲暈,麻袋一罩,把人給帶了回來。

那姓焦的剛被帶回來的時候,還很有氣節似的。無論怎麼用言語恐嚇,他都不為所動,看起來是對李府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直到傾城拿著皮鞭和烙鐵在他眼前反覆晃悠的時候,他這才鬆了口。

有時候,這些所謂的酷刑執行人反倒比一般人更膽子小,慫的不像話。

“你可要想清楚了,且不說你替李家人做這樣的事本就是傷天害理。即便我們現在把你殺了,李家也不過是死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施刑人罷了。”楚暮離不急不緩地說著,一切倒像是盡在他的把握當中。

“別說我們不動你,現今就將你放了回去,只怕出了山莊不到半條街,李府也絕不會輕易留下你這個知情者,禍端,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答應作證,等公審結束後,我們會安排人帶你離開出雲,保證你的安危。

另一點,你的家人也被我們保護起來了。放心,不會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他們,我們也不會傷害他們。可這孰是孰非,得看你自己決定了。”順著楚暮離的話,我也開誠佈公地給那人分析道。

那人聽完後,倒是靜默了好久。

想是他自己也覺得我們並非在說謊,又心知李家的心狠手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和我們合作,擔任證人。唯一要求就是絕對保證他和家人的安全,傾城聽完後便立即同意了,出門安排部署的時候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當我前往溧陽府衙敲響那面鳴冤鼓時,傾城、楚暮離還有離天頌和星月都陪在我身邊。

關於那兩個證人如今由玉劍一門選出來的弟子來專門護送,在還未傳訊之前還被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以防李家的暗害。

衙役聽得鳴冤鼓,便出門來領我們進去。公堂之上,一位身著官服的衙門長官正襟危坐地注視著臺下,倒頗有幾分威嚴。而衙門門口更是擠得水洩不通,男女老幼都有,那些人多半是來看熱鬧的,因此一邊看著我們這一行人,另一邊還在議論紛紛,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