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是山陰氏人,但我更是越國之君。就是對山陰有些偏愛,也不能明顯的厚此薄彼,這讓我如何服從?”

太末氏首領,輕聲道:“上君能如此想,已有人君風範了!”

“報,”

一騎斥候一邊高呼,一邊快馬而來,來到姒伯陽面前,‘籲’的一聲,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斥候單膝跪地,道:“報,上君,有鄮關關門大開,關中留守上陽仲,攜部將一十九名,在關外迎候主君大駕。”

姒伯陽呢喃道:“上陽仲麼……”

一想到上陽仲,姒伯陽就想到他率大軍北伐之時,自有鄮觀而過,令上陽仲駐守有鄮,坐鎮後方的那一幕。

說實話,姒伯陽領兵北伐,要沒有上陽仲這位老臣,兢兢業業的駐守有鄮關,擋下許多窺伺山陰虛實之人的目光。

姒伯陽不可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對付上虞氏、諸暨氏上。

上陽仲身上的擔子,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

那個時候,一旦有鄮有失,山陰氏也就危險了。任憑姒伯陽有天大能耐,也只能徒呼奈何。

姒伯陽肅然道:“上陽仲坐鎮有鄮,為我守住後方。讓我北伐一戰,沒有後顧之憂,這就是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啊!”

“這北伐第一功,有他上陽仲的一半。”姒伯陽直接道:“諸位,與我一起,入關。”

“駕……”

說罷,姒伯陽一揮馬鞭,戰馬吃痛,邁蹄疾奔,黑麟馬矯健的身姿,向著有鄮關隘跑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姒伯陽,一位氏族首領打馬,道:“各位,走,咱們也去會一會,上君口中的那位北伐功臣。”

其他首領紛紛笑道:“哈哈,走,走,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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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浩浩蕩蕩的黑甲洪流,由遠及近,血氣沉浮,恍若浩瀚汪洋。隱約間似有天龍長吟,神凰翱翔於天際。

其間,黑色姒字旗遮天蔽日,迎風獵獵作響。千軍萬馬,聲勢滔天,踏步行進之時,大地轟隆隆震顫。

站在城關上的上陽仲,噔大雙目,激動的身子微顫,道:“是主君,主君……”

看著玄黑旗幟,上陽仲喜形於色,大笑道:“哈哈,沒錯,是主君,打著玄色姒字旗,定是主君回來了。”

“主君吶……”面對席捲天地,無邊無沿的黑甲洪流,上陽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手一揮,道:“開關,迎主君入關。”

“開關,迎主君入關!!”上陽仲命令一下,周匝甲兵接連附和。一會兒功夫,整個城關上空,迴響著一眾軍士的呼喝聲。

“快快開關,迎主君入關——”

上陽仲大步疾走,來到高大厚重的關門前,親自上手,與守在門前的數十甲兵,一起開啟關隘大門。

啷!啷!啷!

高大厚重的關門,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上陽仲帶著一眾將領,自關城中走出,

站在關隘前,上陽仲與一眾將領,靜靜等著緩緩臨近的大軍,暗自默唸:“先君啊……您看到沒有,主君他橫掃會稽群雄。”

“完成了歷代先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大願,興盛山陰,一統會稽。如今分茅裂土,開國立基,就在眼前。”

上陽仲雖駐守關隘,坐鎮後方。卻也非聾子瞎子,前線時不時的,都有軍情傳回山陰,當然知道現在的姒伯陽今非昔比。

可以說,姒伯陽北伐之戰,一舉奠定大勢,親手鑿穿會稽諸雄,其聲威之顯赫,無以復加,已是實質意義上的越國之君。

眼見姒伯陽有此功業,上陽仲等老臣自是滿心歡喜。

姒伯陽成為開國之君,作為兩朝老臣的上陽仲等人,不說地位水漲船高,本身也能大有裨益。

別的不說,至少姒伯陽開國之後,上陽仲等老臣國運加身,再有一點靈感,未嘗不能踏入地祇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