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

一員員吳國水師大將,揮動玄黑令旗,戰鼓隆隆作響。一百零八艘戰艦鼓譟聲起,五萬水師精銳呼喝之間,似有炸雷轟鳴。

“殺——”

喊殺聲連成一片,乍然響徹雲霄。兵煞之氣浩浩蕩蕩,衝擊著汾湖的漲落,一重重水浪掀起後,又重重的砸落,水霧繚繞。

“殺——”

五萬水師乘風破浪,錢唐君一臉漠然,手扶著船柵旁,望著越來越近的海寧氏,眸光越發的陰冷,身上氣機愈發激昂可怖。

“呵呵……”錢唐君伸手虛握,似要將整個會稽,攥在手裡,冷笑道:“先擊海寧,再破東南,會稽之地,盡入我吳國囊中!”

“殺——”

“殺啊啊——”

對於如何拿下東南門戶,進而拿下會稽之地,錢唐君早有準備。

海寧氏是僅次於頂尖大氏族的強大氏族,坐鎮東南門戶多年,實力雄厚之極,與吳國水師打過不少交道。

正是因為早年打過交道,錢唐君才將水師第一戰,定在海寧氏。

錢唐君知道,這個海寧氏對吳國極其仇視,歷代海寧氏首領,都衝在對抗吳人的第一線上,海寧氏族人死傷無數。

海寧氏得傳五十七代,其中近半首領死於吳人之手,其他首領也多是不得善終,與吳人間的仇怨,堪稱是會稽東南之最。

但,就是因為海寧氏與吳國結仇太深,錢唐君才要優先解決海寧氏。

不先滅掉駐守會稽東南門戶,敵視吳國的海寧氏,讓其他東南氏族,全都看到吳國進軍會稽的決心。

只怕吳國水師,要想挺近東南,乃至殺入會稽腹地,需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其實是可以避免的。

雖然在此之前,呂氏口口聲聲,說是能為吳國水師,開啟東南門戶。

可是吳國水師,要是不先拿海寧氏立威,以呂氏當前的實力,又有多少氏族響應呂氏,都還是個問題。

說到底,呂氏實力大損後,只剩下個空名頭。而吳國水師需要的,卻是師出有名,借住呂氏的名頭,完全可以事半功倍。

只是這有個前提,就是必須拔掉海寧氏這顆楔子。有海寧氏坐鎮的會稽東南,與沒有海寧氏的東南門戶,不可同日而語。

錢唐君眸中閃爍幽光,望著火勢漸起的岸邊水寨。

一艘艘摧嶽艦上的箭手,不斷放出火箭,箭鏃裹著油布,上有火苗跳動,成千上萬支箭矢,劃過天空,猶如火雨般落下。

破風、裂音級數的箭術,基本上都能做到百步穿楊。尤其這些箭手,實力都在神血大成之上,箭力之強,足以貫穿金石。

鋪天蓋地的火雨,只用十數個呼吸,就覆蓋了整片水寨。無數火舌翻湧而起,火氣肆虐周匝,形成一片火燒雲似的景象。

錢唐君欣賞的看著對岸水寨上空,正在瘋狂蔓延的火勢,對一旁的呂因寄,道:“呂兄……”

“這一次進兵東南,我可是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啊!”

“只希望這次滅掉海寧之後,這東南一帶的氏族,能在你的勸告下,知道何為大勢不可逆。”

錢唐君看著笑意盈盈,可這話語之間,那一絲絲冷意,著實讓呂因寄心頭一冷。

“錢唐君大可放心,東南一帶的中小氏族,唯海寧氏的骨頭最硬。海寧氏一滅,自會讓東南其他氏族人心惶惶。”

“到時呂某以呂氏之名,給這些氏族一個臺階下,他們是不會拒絕這份好意的。就是真有冥頑不靈之輩,也是自取滅亡。”

呂因寄瞥了一眼燃燒中的水寨,臉上勉強笑了笑,道:“錢唐君攜大勢而來,這些人敢逆大勢,就要有被壓成齏粉的覺悟。”

然而,呂因寄面上是如此說,可是心頭何嘗不明白,錢唐君這是在當面敲打他。

如今的諸暨呂氏,再不復當初的顯赫,幾如喪家之犬。

沒有吳國人的庇佑,以姒伯陽現在的勢頭,諸暨呂氏早就被姒伯陽拿下,將其斬草除根了。

吳國人收留呂氏,當然是因為呂氏,有值得吳國利用的地方。

若是呂氏一文不名,錢唐君連搭理都不會搭理呂氏,只會任其自生自滅。

而錢唐君既然庇護了呂氏,自然想要讓呂氏發揮出應有的價值,十倍百倍回報吳國,呂因寄聽懂了錢唐君的話外音,

其實,呂氏對吳國最大的作用,就是打擊會稽氏族計程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