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墨虞惜抿了抿嘴,眼中多了些笑意,這是她頭一次在與陳逸墨的言語交鋒中佔得上風,“我的意思是你們怎麼英雄惜英雄了。”

“就是在一些事情的觀念上吧。”陳逸墨頓了頓,“她的想法跟我挺一致的,舉個例子的話就是我之前在晚上的時候,就是網抑雲那個時間跟她聊過天,然後不可避免的聊到了關於‘愛情’這一命題上,然後經過聊天和探討,我發現我和她的觀念是一樣的,我們都覺得愛情這個命題就不能和任務劃上等號,婚姻更是一樣,沒有說到了時間就一定要像是完成人生主線任務一樣匆匆忙忙找個人把婚結了,婚姻只有適合的人,沒有適合的年齡。”

墨虞惜微微頷首,她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了陳逸墨的臉龐,“那你之前有想過隨便找個人談戀愛……”她努力的斟酌著詞句和語調,讓自己此刻看上去沒那麼容易被看穿,可饒是如此,她的語調也發生了些許變化,開始變得和先前不大一樣起來,聲音莫名的小上了些許,“就算是事先體驗一下之類的嗎?”

“沒有。”陳逸墨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果茶,感受著酸甜的茶液在嘴中的滋味,在把這口茶嚥進喉嚨裡後,他這才繼續說道,“我媽一直都在唸叨我讓我找個女朋友,但這玩意兒又不是想找就能找的,三觀契合是很重要的事情,而除此以外,生活作息的相同也很重要。但就當下來看,我可能……”說到這裡的時候,陳逸墨的餘光瞥了墨虞惜一眼,臨到嘴邊的話一下子改了口,硬生生的從‘找不到’變成了,“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說說你高中的事情吧。”墨虞惜的聲音淡淡的。

“我高中的時候總是幻想著有一天能讓全校的同學都認識我——以我站在舞臺上在文藝匯演上取得的完美表演下。”陳逸墨頓了頓,“然後這個想法只持續了不到十秒就被我拋到了爪哇國去。”

“為什麼?”

“因為唱歌不好聽,別人的嗓子被天使吻過,我那會兒的嗓子被惡魔用屁崩過。”

噗嗤。

墨虞惜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陳逸墨的嗓音不算差,也談不上五音不全,但唱歌這種事情是需要天分的,陳逸墨唱歌談不上難聽,但也絕對稱不上好聽,屬於那種街邊賣唱大家會投以鼓勵的視線但絕對不會投幣的型別。

“然後文藝匯演的當天,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個女生上去唱了一首(我心永恆),嗓音很完美,表演很出色,贏得了一致的好評,然後從那天表演結束之後,她就開始收到了絡繹不絕的情書與表白,以調侃的方式來講,算是成為了我們那一屆學生心中的夢中女孩吧。”

“那……”墨虞惜看向了車窗外,此刻車外的陽光來到了一天中的最高峰,“她漂亮嗎?”

“漂亮,應該是年級上最漂亮的女生了。”

墨虞惜把額前的黑髮悄然挽至耳後,“那,跟我比呢?”

聞言,陳逸墨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墨虞惜,這個女孩有著美麗的容顏,出塵的氣質,瀑布一般的黑髮,黑瑪瑙般的眼瞳,嬌俏的耳朵下有著應著陽光的淺淺絨毛。

在他的印象裡對方應該是不會講出這種話的才對。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

陳逸墨猶豫了片刻,哪怕那個女孩兒有記憶中的固有印象加分,但和麵前的墨虞惜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他搖了搖頭,相當坦誠的回答道,“她沒有你漂亮。”

“那要是我也跟你在一個高中的話,可能文藝匯演的時候就是我出風頭了。”墨虞惜語調輕鬆。

“那到時候追你的男生可能會組成一個加強連。”陳逸墨琢磨了一下,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墨虞惜搖了搖頭,語調仍是輕輕的,淡淡的,不像少女般軟糯,卻像夏日裡透明玻璃杯中搖晃著的發出著脆響的冰塊, 輕輕的碰在人的心上,冰冰涼涼的,“比起在他們面前出風頭,我更願意在體育課的時候拽著你去鍛鍊,然後遞溫水給你。”

陳逸墨的心臟在這一刻被狠狠地重錘了一下,在這個夏日的頭暈目眩間。

他彷彿看到了米索不達亞平原那被一批又一批的冒險者所追尋著卻求而不的的珍寶,面前的女孩臉龐微紅,可眼神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

砰!砰!砰!

輕輕敲擊玻璃窗的聲音響起,林昭嫣的身影出現在了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