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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視野的畫面再一次恢復,陳逸墨看到的不再是血月當空的詭異畫面,身邊也並未有密集的跟螞蟻似得人偶潮,他來到了一處黝黑的、空洞的空間。

噔!

忽然,一束白光自上而下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而隨著這陣白光的射入,他看清了自己究竟在哪兒。

這是一處空蕩的房間,沒有床,沒有椅子,沒有電視,更沒有沙發,任何能代表這個房間是“家”的物品都不存在。

“你覺得這個空間有意思嗎?”海瑟薇的聲音忽然響起,她出現在了陳逸墨的視野盡頭,亦是房間背靠牆的位置,她打了個響指,一張以黑色為主基調的銘刻著詭異浮雕的王座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她向後一退,坐在了王座上,“這個空間是由我支配的,隨著我的想法,這個空間也會產生相應的變化。”

“例如……”海瑟薇拍了拍手,眼底多出了抹玩味,陳逸墨與她間隔的位置上浮現出了一個畫面,那是前者記憶中的談得上珍貴的和家人一起的回憶畫面,“把這些片段從你腦子裡刪掉。”

“但我是不會這麼做的。”海瑟薇伸出左手的食指碰了碰自己嘴唇,然後右手攤開用掌心撐住了自己的下巴,身著紅色禮服的她此刻不像是與魔鬼做交易的歇斯底里過的人,更像是從中世紀流落至此的女伯爵,“知道為什麼嗎?”

陳逸墨沒有搭腔,他也沒這個心思搭腔,他在不斷的嘗試著能不能從這個空間裡喚出自己的武器。

“因為我發現了比刪除記憶更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海瑟薇拉長了語調,笑容變得殘酷而又妖豔,“修改記憶。”

陳逸墨眉頭微皺。

“哦?”他表情的下意識變化被海瑟薇捕捉到了,後者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你終於開始緊張了?我還以為你是不會緊張的呢?”

“這樣改你覺得怎麼樣?把你那礙事的老媽刪掉,我來當你的姐姐,然後按照那種標準的兩姐弟相依為命的劇情走,如何?”

“如果你是個編劇的話,那你一定會很受那種中年婦女的喜歡。”

“是嗎?謝謝誇獎。”海瑟薇微微頷首,語調也變得輕鬆了起來,“只是假若我把你記憶中的老媽刪掉了的話,那真正的她可能也會死掉哦。”

“要不要試一試呢?”海瑟薇露出了一個認真思索的神情,下一秒,她看向了陳逸墨,“或者,咱們換一段回憶來做刪改?”

“你知道剛才那句話的後半句是什麼嗎?”陳逸墨深吸了口氣,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武器在回應自己的想法。

他猜測現在他所處的空間是類似於夢中空間的狀態, 而在做夢的時候,只要他自己認為是真的事情,就會變成真的。

而只要他怎麼都不相信,那哪怕再真的東西也會變成假的。

“什麼話的後半句。”海瑟薇恍然沒有發覺陳逸墨表情異樣一般,又在王座上換了個坐姿接著問道。

“一般受中年婦女喜歡的劇情,大都是家庭倫理劇,或者是個人的奮鬥史,而這樣的劇大都是會被年輕人大罵腦殘的。”陳逸墨頓了頓,藍色的光劍重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的手臂再一次被覆上了一層藍色,“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還有精神罵我?”海瑟薇搖了搖頭,紅色的眼睛落在了陳逸墨的手上,那藍色的光劍兀的一下就黯淡了下來,“抱歉,跟你想的不太一樣,你的想法都在我的掌控中,這是我的領域,而我的領域,我說了算!”

話音剛落,在王座上坐著的海瑟薇瞬間便移動到了陳逸墨的身前,伸出手朝著他的脖頸抓去。

啪!

是清脆的巴掌聲。

海瑟薇一臉驚疑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位置,她有些忌憚的向後退了一步。

她的視線內,一位身著白色教袍的漂亮女人擋在了陳逸墨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