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性一向不錯,第一次參觀這裡的時候,白色的天花板上亮著暖色調的展館專用燈,地上的紅毯儘管談不上一塵不染,但總體還是乾淨的,屋內也沒有這麼多的灰塵。而現在,整個展覽館僅僅是入口處就已經給了他一種‘這裡已然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的感覺。

就好像“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違和感一樣。

陳逸墨微眯起了眼睛,待到差不多適應展覽館內的光線後,這才邁開步子沿著紅毯向展覽館內走去,墨虞惜和林昭嫣則是分別間隔了半個身位緊緊地跟著他。

三個人的腳步聲在展覽館內響起,飛舞的灰塵和空蕩蕩的展覽櫃把展覽館襯的格外詭異,所幸展覽館的大門已經報銷,所以發不出那種令人牙酸和頭皮發麻的“嘎吱”聲。

在仔細搜查了一圈後,陳逸墨三人走出了展覽館。

說句老實話,在看到門口有著鐵鏈和鐵鎖的時候,陳逸墨心底就已經有種預感了,他們這一趟或許會一無所獲。

現在看來,他的預感是對的。

——海瑟薇的確連夜來了一趟,她不僅搞了把鎖,更順手把展館內的所有人偶都帶走了。

“那也就意味著其實展覽館內的所有人偶都是出自她之手的。”坐在小鎮街邊的長椅上,陳逸墨打破了此刻氛圍的沉默,他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她的膽子是真大,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人偶擺在展覽館內展覽。”

“還真就應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林昭嫣嗤笑了一聲,挑了挑眉,隨即露出了一個有些怪異的神色,“不過她的做法其實也不能純粹的認定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烏里斯小鎮,她就是唯一的‘法則’,在沒有任何外來者能夠威脅到她的前提下,這與其說是掩藏,倒不如說是示威。”

墨虞惜沒有搭腔,只是看向了陳逸墨,她的臉上沒有懊惱,神色依舊如常,眼神也仍舊是那般的淡淡,她平靜的說道,“展覽館這條線斷了,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按照戴安娜所說的那番話,這座烏里斯小鎮還喘著氣的活人就只剩下五個,他們仨加安娜與康納,除此以外的所有能動的‘人類’要麼是人偶,要麼是已經死了的人,包括戴安娜自己也是一樣。

她雖然有體溫,但是並沒有心跳。

而據她所說海瑟薇也是一樣的。

“沒有活人,那我們就挨家挨戶的上門查一查水錶。”陳逸墨雙手搭在膝蓋上,腦袋微垂,吐出了一口濁氣,“不管海瑟薇有沒有把她所有的人偶都‘收納’起來,我們都該挨個挨個試試,雖然辦法笨,但絕對是沒錯的,能找一個是一個,找到的越多也就意味著我們在血月之時的局面會輕鬆的越多。”

他賭海瑟薇沒有那種憑空創造空間的能力。

而只要她沒有這種能力,那她就絕對是把所有的人偶藏不完的。

最關鍵的,他也不會無的放矢,先朝著機率大的位置去找。

比如……

她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