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是以陳逸墨的主動開口為接下來的話題起始。

“你的腳腕……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再站著了,坐下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那隻腳是你的平衡腳,那你更需要坐下。”墨虞惜皺了皺眉,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表情的陳逸墨便又接著補充道,“如果你硬要站著,那建議你先把自身的重心放在另一隻腳上。”

“你會治這個麼?”

墨虞惜看向了陳逸墨。

兩人都極為默契的沒有在這種時候提到對方是怎麼來到這裡又是經歷什麼一系列‘說來就會話長’的內容。

“會一些,不過需要跌打損傷藥、紅花油也可以,沒有的話就要麻煩些。”

“我有。”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

陳逸墨指了指百貨樓入口亮著光的位置,“我在百貨樓外面找到了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離這裡很近。”

他倒是沒什麼別的想法,當下的環境確實不適合坐下來治她的腳傷,且不說那滿是灰塵飛舞的地面,最簡單的這裡面的空氣就渾濁讓人有些受不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當下還能站著跟面前的女孩兒對話也算是另外一層含義上的仁至義盡了。

當然,如果面前的不是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兒而是和他關係不錯的朋友的話,那他可能講的就不是這話了,而是‘我的房子還蠻大的’。

墨虞惜澄澈微冷的視線落在了陳逸墨的臉上,冰冷鋒銳的眼神彷彿要看穿他的靈魂一般。

這樣的審查視線持續了大約半分鐘,是以墨虞惜的皺了皺眉隨即又跟著鬆開為休止,“那就去你那裡吧。”

這回答倒是讓陳逸墨驚訝了一瞬,他本以為墨虞惜會徑直搖頭拒絕的。畢竟雖然他本意和出發點是好的,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多多少少是有那麼些不對味的,特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讓人誤解的,更何況這句話訴說的物件是一位剛剛認識的陌生女孩兒。

不過就從剛才她在自己背上的那一系列操作來看,人的確有著這樣說話的底氣。

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後陳逸墨指了指繁密的貨架,“不過還得等一會兒,在回去之前,還有事情得做。”

墨虞惜思襯了一下,眼眸底掠過了一抹明悟,“食物?水?”

“嗯。”陳逸墨點點頭,“你清楚位置麼?我的意思是儲存相對完好,至少表面上看還在保質期的那種。”

“我知道,我帶你去。”

墨虞惜倒是比陳逸墨想象中還要堅韌的多,不過顯然她也把他剛才的話聽進去了,她沒有冒冒失失的強忍著痛向前走,而是一手扶著貨架找到支撐點一邊慢慢地邁開步子。

陳逸墨倒是沒讓人就這樣走,而是出言叫住了她,“你把大體的位置告訴我就行了,我去,你就在這裡等一會兒。”

墨虞惜沉默了一會兒,冷淡的語氣裡多出了幾分強硬,“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不要這麼倔。

陳逸墨嘆了口氣,多少有些無奈,但就從墨虞惜此刻表現出的種種來看,她應當是屬於比較認死理的那種型別。和這類人打交道,要麼就是自己退一步,要麼……算了,陳逸墨和墨虞惜之間的關係還沒好到能讓後者退一步。

那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只能他退一步了。

陳逸墨走上去,然後把揹著的包兒放了下來遞給對方,接著背對著她蹲了下去,“你揹包,我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