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快步向前走去。分散行事,本就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他只是忍不住擔心罷了。

待他走開,公孫道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孟遷,半晌伸手輕拍了孟遷肩膀兩下,然後點了點頭。這才揮手讓其他人繼續趕路。

孟遷被拍得有些懵。同時,一種奇怪的直覺湧上心頭,他覺得公孫道長已經識破了褚三孃的身份。

他仔細回想之前自己和褚三孃的爭執,還好除了提到嫂嫂和妹子,再無其他的話。

而就在孟遷搜腸刮肚回憶之時,燕小乙孤身離隊而去。

……

……

褚三娘在林中一路前行,突然停下腳步來,環顧一圈之後,邁步去到一塊大石上坐下,這才冷聲開口道:“豹舅,莫不是還要本官請你出來?”

她話音落下,安靜了片刻之後,終於一條人影從一顆大樹後鑽出來,來的正是豹舅。

豹舅現身之後,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褚三娘,他常年與野狗為伍,直覺類似野獸。

他能感覺到褚三娘此時精氣神遠不如往日,還受了傷,且身邊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必是出了變故。

那可真是反噬的絕佳時機,只要殺了她,他也就重獲自由了。

隨後就是一陣窸窸窣窣聲響,伴隨著此起彼伏的低吼聲,大量野狗從林中出將褚三娘給團團圍住。

野狗們能感受到豹舅對褚三孃的態度,對著褚三娘那叫一個齜牙咧嘴,兇相畢露,只待豹舅一聲令下,便要對褚三娘展開進攻。

見著豹舅表現出的態度,褚三娘也並不算太意外,豹舅此人就如他的那些野狗一般,野性難馴。

若是時間允許,她定會好好先收拾一番,只可惜她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已有心理準備,褚三娘一臉淡然地環顧了周遭野狗一圈,而後對豹舅說道:“怎麼?你這是要對本官出手?”

豹舅冷眼上下打量了褚三娘一會兒,咧嘴笑道:“某家怎敢?都知怎的鬧成了這般模樣?馮押班他們呢?怎沒跟著你?”

褚三娘看著豹舅冷笑道:“莫要再試探了,本官便是告訴你又何妨?本官識人不明,著了小人的道。”

這豹舅雖說性情如野獸,卻不是沒有腦子,虛言哄騙或能暫時壓服他,但只要被他識破,那必定反噬,如此倒不如曉以利害,讓他甘心出力為好。

她這般直言不諱,反倒是讓豹舅猶豫了,眼神一陣閃爍後,皮笑肉不笑地道:“都知真是好膽識,就不怕某家……”

不待他說完,褚三娘開口打斷道:“怕你什麼?本官與你可有深仇?”

豹舅被她問得一愣,絞盡腦汁想了想,他哪跟褚三娘有什麼深仇?硬要說仇恨,也就是昔日被抓時,被褚三娘帶人殺了他手下一些野狗。

當時或許有那麼些恨意,可過了這麼許久,那點恨意也早就沒了,

褚三娘看到他臉上表情的變化,心中一定,連忙接著問道:“那本官可有苛待過你與你的這些狗?”

豹舅皺眉一想,這還是真沒有,他往日殺人放火,還不都是為了自家和自家狗的生存?而在冰井務中,雖說少了些自由,但每日衣食無憂,算是他這一生中,少有的舒心日子。

“本官現在雖是落難,但我褚家深受聖恩,手握官家所賜御賜金牌,持金牌便能入宮面聖,又豈是這些腌臢小人說扳倒就能扳倒的?”

褚三娘衝著皇城方向拱了拱手,接著趁熱打鐵,“殺了本官,你便還只能如往日一般,如同喪家之犬四處顛沛流離,若再行匪事,下次可有把握保全性命?”

御賜金牌是什麼,豹舅並不清楚,但官家是什麼,他還是心中有數的,那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褚三娘能拿那甚金牌能見著這位,那還有什麼事是能難倒她的?

想通了其中關節,豹舅哪裡還會再猶豫,趕緊向褚三娘拱手道:“褚都知,你要某家作甚,只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