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弩箭過後,就聽一聲雷鳴般的喊殺聲,揮舞著一根巨大的狼牙棒的方七佛從暗處竄出,領著手下人馬如潮水般湧出。

碼頭護衛中的頭領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大聲喝令:“結陣,迎敵!”

這無憂洞的護衛倒也精銳,聽到命令迅速三五結陣,刀盾在前,弓弩靠後結陣禦敵,頗有幾分章法。

只是他們只來得及射出一輪弩箭還擊,當先的方七佛便已衝到了近前,揮舞著百十斤的狼牙棒,一棒就將擋在他身前的持盾護衛,連人帶盾一併砸飛,接著回手一掄將兩名持弩護衛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腦漿血液濺了他一身。

“哈哈哈哈,痛快!”方七佛伸出舌頭舔去濺到他嘴角的腦漿血液,發出一聲嗜血的狂笑,目光一轉便盯上了不遠處的護衛頭領,拎著手中狼牙棒就飛撲了過去。

護衛頭領一時間承受不住方七佛帶來的巨大壓力,竟是轉頭就逃,他的逃跑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無憂洞一方頃刻潰敗。

“主君,快走!”注意到這邊動靜,無憂洞主身側的兩名護衛連忙拔刀在手,“主君,從水路走。”

這無憂洞主也不猶豫,就由兩人護著快速穿過棧橋,去往沙船。沙船上就備著逃生用的舢板,此時用來正合適不過。

一直陪著無憂洞主查驗貨物的管事是個伶俐人,見狀連忙跟上。

眼見事件如自家謀劃一般進展,仇道人心頭大喜,待到無憂洞主一干人近到沙船前,他低吼一聲“殺”,隨即探身出船舷提弩便射。

只聽一陣震耳的弓弦震鳴,數十支弩箭如同一張箭網一般射出。

無憂洞主那兩名護衛倒是忠心耿耿,見狀挺身護在自家主君身前,用身體擋住弩箭。

弩箭落在兩人身上,就聽叮叮噹噹一通響,兩人黑袍之下竟是穿有鐵甲。

饒是如此,近距離攢射之下,弩箭所攜的衝擊力,仍是讓兩人發出痛苦的悶哼。

無憂洞主被他倆護得嚴嚴實實倒是安然無恙,緊跟他們逃生的那個管事沒有鐵甲護身,當即被弩箭射成了刺蝟,慘叫著栽入水中,水面頓時漾起一片殷紅。

“主君,速走!”弩箭裝填需要時間,擋下這輪弩箭之後,一名護衛厲吼著將無憂洞主推入水中,自己則和另一名同伴揮刀朝沙船上撲去,試圖拖住仇道人他們為無憂洞主爭取逃生時間。

“哼!下水抓人。”仇道人冷哼一聲,他的目標是無憂洞主,這二人無足緊要,待方七佛騰出手來,自然就是這兩人的死期。

下達了命令,他率先縱入水中,餘眾也紛紛縱身下水。

“死來!”一名護衛見狀大急,嘴裡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奮盡全力擲出手中長刀,長刀閃電般洞穿一名兵士的身體將其斬殺。

殺了一名兵士後,他也是一個縱身跳下水去,拼命地往無憂洞主落水的方向游去。

另一名護衛卻是沒有跟上,他看了一眼無憂洞主落水的方向,接著又回頭看了看已經率軍殺瘋了的方七佛,看著那不斷掄動的狼牙棒和碼頭上的一片血色,他迅速脫下身上鐵甲,一躍潛入水中沒了蹤影。

沒多一會兒的工夫,碼頭上嘈雜的廝殺聲就停歇了下來,只剩下滿地血肉模糊的屍體,有無憂洞的護衛,也有搬運貨物的力夫。

“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眼見身邊再無一個活人,方七佛才用力一頓手中的狼牙棒,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汙血,又用猩紅的雙目環顧欣賞了一番被他砸死的屍首,滿意地狂笑出聲。

不遠處陸行兒掃了一眼狀若修羅的方七佛,眼神中既嫌棄又畏懼。

剛巧,這時仇道人一行正從水中上岸,陸行兒趕緊快步過去相迎。

陸行兒先是拱手對仇道人道了聲辛苦,而後仔細地端詳被仇道人抓來的無憂洞主。

此人這會兒哪還有剛才的威儀?髮髻已在水中掙扎時散開,溼漉漉地貼在身上,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臉上那銀色鬼頭面具也已經脫落,露出面具下的真容,是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男人,面對陸行兒的審視,其眼神閃爍都不敢與陸行兒對視,陸行兒見狀不由得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