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晦點了點頭,他遙望著遠方那些用磚石修砌的高大建築,果然,沒有城牆吶。

“別看了,沒啥可看的,走走走,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

少年蹲在凳子上,一手握著炊餅,一手端著羊肉湯,吃得滿嘴是油。

“我鍋你說,水軍抄淫,夠不是著麼肥四!”

因為嘴裡含了太多東西,他說起話來含糊不清。

“您慢點,您慢點。”司空晦笑著道。

這小子是真有趣,帶著兩人七拐八拐,找了個巷子裡的路邊攤,坐下來才說我好像沒帶錢,要不這頓你付,我下次一定?

起初司空晦還以為是真的,可東西一上來,看他那副狼吞虎嚥的樣子,司空晦便明白了……

他根本就不是沒帶錢,而是沒錢,又餓極了吧?

這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公子出來體驗生活,肯定得抱大腿啊,所以司空晦欣然答應。

既然都坐下來了,肯定得聊點東西。

這話題不知怎麼的,就扯到了剛才的水軍操演上。

他又暴跳如雷,嚷嚷著要打爆禮部的狗頭。

少年大大嘬了一口羊頭湯,把嘴裡的炊餅嚥下:

“你知道當年三寶公公是怎麼打埃蘭的嗎?”

“哦?不是說紅夷大炮麼?”

司空晦還記得一些上一場的資訊。

“不全是。”

少年把手上的油往胸口一揩,拿起桌上的茶杯扣在桌上:

“這是埃蘭。”

又在茶杯旁放了根筷子:

“這是埃蘭河。”

他用桌上的碗筷一通鼓搗,大體上把埃蘭的地圖給擺了出來。

“早年埃蘭人為了抵禦遊牧民,高築城牆,紅夷大炮可以破牆,但因為它本身的地理特徵,靠海、鄰河、背後就是高山……這是啥?”

“這是山海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強攻一定死傷慘重,所以三寶公公是怎麼打的?”

“圍城。”

他指著桌上的筷子,也就是那條‘埃蘭河’道:“在以前,埃蘭是沒有辦法圍城的,因為它靠海又靠河,輜重補給怎麼都有辦法運進去,守起來簡單,攻很難。”

“可這是以前,我大明的重炮是幹什麼的?就是打破一定要用陸軍才能攻佔一個國家的定向思維的。”…

“三寶公公把北洋水師開進埃蘭河,把大炮對著城門一架,一個明人都不用上岸,這城,就圍起來了。”

“所以只要往海岸線上架起幾門大炮,就能霸佔一個國家?”司空晦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那能叫霸佔?”少年瞪大了眼:“這叫教化蠻夷!”

司空晦訕訕一笑,看一眼身旁喝湯的穆小姐,她快忍不住笑場了。

“所以你說,禮部那群傻狗是不是該打?”

這……

一品大員您能罵,我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