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王幼然笑了起來。

“當年,如果你能跟我一起在省城,那我就不會與魏浩在一起,我就不會一直被他毆打,那這個就會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會一起慢慢將他養大,我們會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

“可是你卻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我的孩子才會被打死,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被魏浩活生生地打死!”

“當醫生將他從我肚子裡拿出來的時候,說他已經死了,可是,我感受到了,他還活著,我的孩子沒死,我的孩子還活著,我就把他帶回了家,我要將他養大,他不喝奶,不吃東西,只吃人肉,我就用人肉喂他,我不能讓他餓死。”

“我的父母,我最親的父母,沒有安慰我,說我不要臉,還沒結婚就給人打了胎,說我丟光了他們的臉,周圍的人都笑話我,對我指指點點,呵呵,所以我就把他們都餵給了我的孩子,他特別高興,吃得香極了。”

“你知道嗎?在我心裡,我一直認為,你才應該是他的父親,既然你無法成為他的父親,那你就成為他的食物吧,最好的食物,用你的血,用你的肉,去呵護他,去養育他!”

李爾看著如同瘋魔一般的王幼然,久久說不出話來。

正如之前所說的,每一個嬰兒都是最純潔的存在,只有受到外在的因素,才決定了夭折的嬰兒是變成一個嬰靈還是鬼嬰。

顯然,這個鬼嬰的形成,與王幼然當時的心理有著很大的關係。

王幼然突然蹲下身,輕輕撫摸著李爾的臉,深情地看著他,在黑暗之中,李爾感到有一滴眼淚滴落在了他的臉上。

“李爾,讓我殺了你,好不好?”

“讓孩子吃了你,你將永遠成為孩子的一部分,我會一直陪著孩子,我們一家永遠在一起。”

說著,王幼然俯下身,輕輕吻著李爾的嘴唇。

鬼嬰張了張嘴,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媽媽。

鬼嬰一直由王幼然養著,母子連心,在它簡單的世界裡,只有王幼然才是不同的,在它眼裡,李爾與別的人一樣,都是食物,它不明白,自己的媽媽對李爾為什麼對別的食物不一樣。

王幼然是個可憐的女人,是無辜的,至少最開始,是無辜的。

曾經那麼善良的女孩子,如今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李爾心中無比地痛苦,可想到王幼然暗中已經殘害了這麼多人,甚至包括她的父母,他的心,卻怎麼也軟不下來。

“你已經瘋了!”

李爾抬起頭,狠狠地用頭錘撞在了王幼然的腦袋上。

王幼然畢竟還是隻是個普通人,受了這一下突然的撞擊,悶哼了一聲,暈倒在地。

看到自己的媽媽倒地,鬼嬰憤怒地嘶吼一聲,朝著李爾撲去。

李爾抽出甩棍甩來,上去就給了鬼嬰一棍子。

“這麼對叔叔大吼大叫的,你禮貌嗎?”

鬼嬰看著表皮很薄,除了樣子有些恐怖,感覺脆弱不堪,實際上等李爾抽了鬼嬰一棍子才發現,這一棍子,普通抽在了鐵塊上,甩棍上傳來的反震,讓他的手都微微有些發麻。

甩棍雖然給鬼嬰造不成什麼傷害,但也讓它有些吃痛,退到一邊,四腳著地,如同一隻猿猴,有些忌憚地看著李爾手中的甩棍,長長的臍帶在屁股後面一甩一甩的。

王幼然沒有養鬼的經驗,平日裡最多也就給鬼嬰餵食一點人肉,所以這鬼嬰只能算還在幼年期,連打鬥的經驗也沒有。

可儘管這樣,李爾之前也吃足了那條臍帶的苦頭,再這麼來一下,估計就真把自己折騰死了,便拿著甩棍,虛張聲勢甩了一套棍花。

“打個商量吧小孩,你看我這甩棍也不是吃素的,打你身上你也得疼半天,不如各退一步,你照顧你媽,讓我離開?”

一邊忽悠著鬼嬰,李爾一邊慢慢往後退著,一隻手伸到身後,輕輕地轉動門把手。

他不確定這鬼嬰能不能聽懂他的話,如果不行,那自己只能硬拼了。

有人問,李爾為什麼沒想過要先把王幼然殺了。

李爾當然也想過,可是他不敢,一來對王幼然的審判,應該是警察法院該做的事,二來,王幼然雖然害了不少人,但她的存在,對鬼嬰來說也是一種約束,畢竟王幼然哪怕是瘋了,行為上總歸還逃不出人的範疇,一旦王幼然死亡,鬼嬰大機率會直接失控,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李爾可不敢想象。

這就好像馬戲團裡的馴獸師訓練野獸,一旦馴獸師沒了,失去了控制的野獸會做些什麼?

鬼嬰在王幼然身邊徘徊著,不斷地朝著李爾嘶吼著,卻最終沒有繼續攻擊李爾。

也許在它的小腦瓜中,王幼然對李爾終究是有些不一樣,因為它只見過王幼然親吻過自己,沒有親吻過別人,它有些明白這是對自己表達愛意的表現。

李爾退出屋子,將門關上,輕輕鬆了口氣,對著院子裡的一切“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逃也是的跑出了院子。

臨走前,他還仔細確認了門有沒有關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