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女’官進去,唐皇就已經出來了,“你儘可寬心,他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都回去吧,你們也不是太醫,守在這兒也無用,朕今日累了,先回宮了。”

唐皇這話,不可謂不冷漠,也足以表示,他對皇后跟太子的失望。

木坤趕緊走上去,“太子吉人天相,自有神靈庇佑,況且道長還在,太子定能轉危為安。”

唐皇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足夠冷,“你也必留下了,後宮之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是,微臣知錯了,微臣也是掛念太子安危,沒有思慮周全,”木坤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會發生今天的事,之前下的所有功夫,不僅白費,還降到了唐昊頭上,太虧了。

唐皇重重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竇皇后聽說太子暫時能保住‘性’命,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這會才想起來,唐皇生氣的事,“皇上!”正要起身追上唐皇的腳步,還沒等她站起來呢,唐皇早已快步離開。

木坤不敢多做停留,緊跟著也一併走了。

老道士見此情景,乾乾的輕咳了聲,“貧道還要為皇上練丹,皇后娘娘放心,貧道再去練一枚護心丹,以盡力護住太子的‘性’命。”

“有勞道長了!”皇后此時已經完全沒了力氣。

老道士走後,上官芸兒一邊擦眼淚,一邊吸著鼻子,從屏風後面走出,“母后,今夜我留下照看殿下,您去歇著吧,襄王,襄王妃跟幾位皇子,多謝你們這麼晚了還過來探視太子,既然太子無礙,就請各位回去吧!”

赫連晟早就想走了,“也好,他若是醒了,派人去府裡通知一聲,走吧!”他拉起木香,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

唐焱三人,也陸續從皇后宮中離開。

等他們都走了,上官芸兒忽然身子一軟,人就昏了過去。

“這又是怎麼了?不是說太子轉危為安了嗎?”皇后幾乎是用吼的。

扶著上官芸兒的婢‘女’哭著道:“是太子妃為了寬慰皇上,讓太醫謊報了太子的病情,娘娘恕罪,太子妃也是沒辦法。”

唐皇去看太子,上官芸兒怎能讓皇帝知道,太子快不行了。

那一劍,刺中了心肺,現在他是出氣比進氣多,太醫也束手無策。

皇后頹喪的以手支著額,好在她身邊得力的‘女’官,已將宮人趕了出去,現在整個殿內,就剩她們幾人。

“太醫真說沒救了嗎?他要什麼,本宮都能找給他,只要他能把太子的命救回來,本宮願意不惜一切代價!”

在裡面醫治的太醫,舉著沾滿血的手,面‘色’慌‘亂’的跑出來,“皇后娘娘,微臣已經盡力了,只是老臣沒法給殿下補救,光用‘藥’,根本無法讓肺裡的傷口癒合,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老太醫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肯定是刺破肺了,太子呼吸不暢,吸不上氣,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皇后的心剛剛都已經放下了,現在可倒好,已經快死了。

殿外慢慢踱步進來一個人,“太子的情況,安好,出去之後,誰都不可以胡說,要是讓老夫聽見有誰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不光是他本人要死,他的族人,也得死!”

這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木坤。

走是光明正大的走,回是偷偷‘摸’‘摸’的回。

此時的皇后,看見他,如同看見一棵救命稻草,接二連三的打擊,已讓她失了所有的冷靜,有什麼能比失去唯一的親生兒子,唯一的依靠,來的重要。

她甚至不敢想像,如果沒有太子,縱然新皇登基,尊她為皇太后,那又有何用?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太后,只會淪為別人手中的玩偶。

木坤的一番話,將處在‘迷’茫中的皇后敲醒,她放下撐著額頭的手,嘴角緊緊繃起,“你們都聽見了嗎?如果有誰管不住自己的嘴,本宮會讓她永遠都開不了口。”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那老太醫已經預示到自己將來的命運了,他必死無疑,可是他還有家人,還有子嗣,他得為他們謀一條生路。

上官芸兒剛剛甦醒,皇后跟木坤的話,她都聽見了。

她的視線在這兩人身上來回轉動,卻不敢開口說話。如果太子真的有了意外,她的下場,比皇后還要慘,“妾身都聽母后的,一切都由母后做主!”

木坤遣退所有人,只留下他跟皇后二人,“咱們一不作,二不休,若太子真的有事,宮中不是還有一個五歲的皇子嗎?去母留子,皇后娘娘,你還是南晉的皇后,太子繼位,你更是唯一的皇太后,稚子年幼,一切都得仰仗皇太后才行!”

竇皇后仔細琢磨木坤的話,到最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雖是下下之策,卻也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一想,她心裡還好受些。

“那皇上怎麼辦?”

“呵呵,這個事,娘娘就不必管了,皇上大劫已到,不必我們出手,自有不可違逆的天意在!”

“事情若是真如你所說,那便罷了,如果不是,後果你比我更清楚,襄王怎麼辦?還有那幾個皇子,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留下就是後患,不如都除去!”

都說最毒‘婦’人心,尤其是‘女’人,被‘逼’到了絕境,做出的事,絕對比男人還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