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這其實是姬定有意為之。

他今日來這裡,是要借比試之名,行吹風之實。

如今新法還沒有確定是否頒佈,衛侯那邊是沒有問題,如果再加上輿論基礎,那姬定就有十足把握。

簡單來說,他就是要藉此案的弊病來辦法新法。

很快,那些常侍便與在場儒生們探討其新法來。

說是探討,其實是一種宣傳。

儒生們聽到新法,是如痴如醉,字裡行間無不透著儒學的智慧。

太仁了。

為了讓犯人很好起坐,連屁股都打,只打小腿,這與當下法家是南轅北轍,而這恰恰就是儒生們希望可以看到的,這一定要區分開來,如今終於有一個平臺能夠與那刑名之學一爭高下。

而那邊達貴也趕緊帶著女婢,將酒菜放在姬定的桌上,如今吃飯,都是分餐制,人人一張小矮桌。

方才說話太多,姬定也覺得口乾舌燥,待女婢倒上酒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舉杯欲飲。

突然,莽快步走來,道:“先生。”

姬定抬頭望了他一眼。

莽彎下腰來,在姬定耳邊小聲道:“這是剛剛有人塞給我的。”

說話時,他右掌微微翻轉,手心向著姬定。

姬定瞟了一眼,當即嚇出一身冷汗來。

只見莽手心上有著一塊小布條,上面寫著三個字酒有毒!

“什麼?”

姬定突然驚呼一聲,手中酒杯掉落在地。

這頓時引起其他人的主意。

姬定突然站起身來,一手揪住莽,拼命的搖晃著,“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我的旺財死了。”

搖晃之間,他的膝蓋有意無意的幾次撞到身旁的矮桌,桌上的酒瓶突然翻到在桌面上,又滾到桌下,瓶中酒灑的滿地都是。

莽是一臉錯愕。

一個儒生問道:“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旺財死了,我的旺財死了。”姬定眨了眨眼,眼中頓時泛著淚光。

達貴問道:“旺財是誰?”

姬定閉目道:“是我的愛犬。”說著,他提了一口氣,朝著四周拱手道:“抱歉各位,家裡有事,掃了各位的興致,濟先告辭了。”

說著,他悲痛欲絕地往外面走去。

眼睜睜地看著周先生離去的背影,一眾儒生們不禁是肅然起敬。

“周先生果真是仁義無雙,家犬死了,都如此悲傷,也難怪他能夠對左槐等人以德報怨。”

“先生真乃吾輩之楷模啊!”

“周先生如此仁義,吾等雖不能比之,但也不能令儒學蒙羞,我們也應該支援朝廷先放了左槐,待查明證據,再做判決,要讓墨者輸得心服口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