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輕輕扯了扯嘴角,再次下地跪著,朝徐尚書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響頭,“爹爹,女兒不孝,您就當從沒生養過我吧!”

徐尚書眼眶微潤的將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扶起她,點頭道,“爹生養了你,卻無法護住你,是爹無能,連小外孫的仇也不能痛痛快快的報,是爹對不起你。”拍了拍手臂,深吸一口氣,道,“慧姐兒,我能為你做的,也就促成智源老道和于丹青見面,別的,請恕為父實在無能為力。”

徐慧眼神微涼,望著他淺笑,“明白。即便最後楚雲哲獲勝,您此舉,也算幫他辦了他不忍去辦之事,興許他會因此善待徐府。”

心思被戳穿,徐尚書臉上閃過一絲兒尷尬,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慧極必傷,尤其女子。慧姐兒,為父當初,或許便不該為你取此名。”

徐慧笑了笑,淡淡道,“無妨。我雖只有您一個父親,您卻有好多個女兒,傷了這個,還有那個。您去吧,請恕女兒有事不遠送。杏柔送您去見他。”

徐尚書擰眉看了她一會兒,嘆息一聲,隨杏柔走了出去。

徐慧眼裡慢慢蓄上一些水汽,水霧濛濛的望著空蕩蕩的門口,輕笑了幾聲,回榻上歪著,合上了眼。

不多時,杏柔回來稟報,徐尚書和楚雲哲一道出宮了,徐慧起身,整理好衣裳,輕笑著往外走,“趁著福公公還沒來,我還是體體面面的二皇子妃,吩咐下去,即刻起,不許任何人出入明通殿。讓何總管把下人名冊帶上,立刻召集所有人在前院玉湖廣場集合。所有院子裡的所有人必須到齊,一個也不許少,否則,本宮要了他的命。”

杏柔頷首,忙跑出去安排了。

*

小半個時辰後,玉湖廣場。

徐慧站在連廊上,掃了眼臺階下整齊列著的一百餘號人,道,“何總管,點名吧。杏柔杏春,你們仔細看著,務必一人對一名,切不可出現任何差錯。”

何總管三人站在徐慧兩側,聞言頷首應是,何總管清了清嗓子,朝廣場的人揚聲說道,“我一會兒開始點名,點到者應一聲,到亭邊柳樹下站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眾人齊聲應道。

何總管點點頭,開始點名,“廚房劉二東!”

“在!”一箇中年男人從隊伍中出來,往亭邊柳樹走去。

“廚房張嬸子!”

“在!”一名青年婦人走了出來。

……

“浣衣房姜婆子!”

“在!”一名中年婦人朝亭邊走去。

何總管翻了翻名冊,再看了看廣場中間僅剩的一名中年男人,眉頭一皺,揚聲問,“你叫什麼名字?沒入冊嗎?”

那人泰然自若的站著,沒應聲。

“點完了?”徐慧問。

何總管捧著名冊朝徐慧點了點頭,“回娘娘的話,點完了。不過,這怎麼還有一人?奴才確定,絕對沒點漏!”

徐慧看向杏柔和杏春,二人福了福身,“稟娘娘,人也沒走錯。”

徐慧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眯著浮腫的雙眼看向廣場中那人,淡淡道,“無事了。都散了吧。”說完,抬腳緩緩朝那人走去。

何總管不解的看了看她,頷首應是,指揮柳樹下的人各自散去。

徐慧圍著那男人轉了兩圈,望著他輕笑,“智源國師,在這住得可還習慣?”

男人笑了笑,“娘娘如此大費周章尋找本座,可是有事相求?”

徐慧呵呵低笑,“國師如此遮遮掩掩,隱姓埋名,改頭換面,又是為哪般?”

“此事就不勞娘娘費心。”

徐慧打量他半響,湊近他低聲道,“國師,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瞞你說,我已被皇上賜死,你的目的也是我的目的。現在,我有個妙計,可以助你快速達成目的,不知國師可願一聞?”

智源好笑,“本座的目的?”

徐慧點頭,盯著他的眼緩緩說道,“對,你的目的。天下大亂,你好從中獲利。”

智源愣了愣,重新將徐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輕笑一聲,朝她伸手示意,“能聆聽娘娘指點,是本座之幸。”

徐慧抿唇笑笑,魅惑低語,“兩日後午時,醉香樓三樓閒人居,自有人為你送去錦囊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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