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楚雲逸再射一箭,轉眼,巍巍雪山再次坍塌雪崩!

一番激烈動靜之後,天地間歸於寧靜。

沈軒望著殘敗雪山,眼底覆一層凝重,皺眉問道,“殿下,慕容峰會不會已經逃了?”

楚雲逸打馬朝下一個兩裡之外行去,駿馬賓士,淡淡音色自他青松般挺拔的後背傳出,穿透呼嘯雪風亦不失其篤定,“不會。”

“為何不會?”沈軒納悶,趕緊一夾馬腹跟上。

三千將士也疑惑的跟了上去。

兩里路程不遠,不消片刻楚雲逸便停了下來,這才對沈軒說道,“北涼二十五萬兵力,出兵二十萬,折損十二萬,僅剩八萬,還有五萬留著守衛王城,即便十三萬衰兵匯合,也不敵我二十萬雄獅。慕容峰是聰明人,知道錯過北寒山天險,北涼再無機會翻盤。”

沈軒腦中過了一遍北涼地圖,略一沉吟,道,“北寒山高而險,不失為最佳伏擊點,但是繞過此山,與王城之間還有一道洪崖天塹,一片寬廣水域,他們還可在那兩處設伏,將我們引去伏殺。”

楚雲逸劍眉微挑,轉頭望著遠處木條長龍,眸光清幽深邃,“北涼是遊牧民族,慣於馬背生活,不善水性,且如今維納河河面冰封,水域設伏不現實。至於驚魂天塹,雖是上佳設伏點,但非通往王城的捷徑,更非必經之路,我們不從那裡經過,他做再多安排都沒用,慕容峰不會把精力浪費在那。”

沈軒手捏下巴點了點頭,哼哼一笑,“也對。若他真把兵力往驚魂天塹引了,我們直接兵分兩路,一路從官道進入王城拿下慕容潯,一路留在天塹外,活活困死他慕容峰!”

楚雲逸扯扯嘴角,朝沈軒抬了抬手。

沈軒訝異一瞬,笑著點了下頭,稍一思忖,朝北寒山喊話,“北涼兄弟們,將士之幸,保家衛國戰死沙場熱血灑地!將士之悲,莫過於做了昏庸天家的人肉筏子,以正義之身,行奸佞之舉,喪失人倫,愚忠赴死!軒爺我雖混蛋,卻有基本的三觀和道義!我們太子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只問責北涼王室,不罪及一眾無辜兄弟!兄弟們,你們也勸勸慕容峰,不為你們八萬性命著想,也該為你們世代守護信仰的北寒山想想,出來跟我們太子好好談談!”頓了頓,又道,“老規矩,半刻鐘考慮時間!”

老規矩?

楚雲逸涼涼瞥他一眼。

半刻鐘很快便到,莫瀾遞弓箭給楚雲逸時,楚雲逸下巴一指沈軒,莫瀾立馬將弓箭給了沈軒。

沈軒掂了掂厚重彎弓,咂一聲,對著楚雲逸清雋的側面翻了個白眼,打馬前行十來丈,爾後才一箭射在木條上,引爆了通道那頭的火藥。

山崩雪裂,依舊不見北涼軍的動靜。

楚雲逸一行來到第四個兩裡之外,示意沈軒繼續。

沈軒傾注內力揚聲喊,“慕容峰!我敬你是條漢子,老規矩,給你一盞茶考慮時間!”

……

第五個兩裡之外,沈軒冷哼,“慕容峰!不是龜兒子就給我出來!半盞茶!”

……

第六個兩裡之外,沈軒氣急敗壞怒吼,“慕容峰!你個龜孫子!有種給軒爺我滾出來!幹一架!沒種就他孃的縮在烏龜殼裡藏一輩子!六十息!”

“有種上山一戰!是英雄還是狗熊出來遛遛!別他孃的跟個娘們兒似的瞎唧唧!”

沈軒話音落地,山那邊便響起粗獷渾厚的男高音。

沈軒“嘿”了一聲,退回楚雲逸身邊,哼笑著問,“你聽著,慕容老兒離我們多遠?”

“直線四里到四里半。”楚雲逸聲冷賽雪。

他們距離山腳三里多,慕容峰果然就在山上!

“操!”沈軒咬牙,“北涼小兒八九日前就該過山,現在還在一里之外!”

賀大公子打馬上前,面色凝重看著楚雲逸,“殿下,前方定有埋伏!”

楚雲逸“嗯”了一聲,朝旁邊伸手,莫瀾立刻呈上弓箭,楚雲逸接過,張弓搭箭射箭,動作優雅敏捷如行雲流水,嘭然引爆火藥!

一場劇烈動靜之後,硝煙輕揚的山間傳出慕容峰輕蔑張狂的大笑聲,“大永太子也不過如此!就憑几包火藥,也想炸燬我北寒山?做夢!小子,你還嫩了點!北寒山是我北涼神山不假,北涼男兒才是我北涼的根,山終歸是山,哪有我北涼男兒之尊重要?炸掉雪山一小角不出一年必定出一大角!哈哈哈!爾等蠢材不過是為我北涼神山之綿延壯闊添磚加瓦!沈小子,論耐心論戰略,敵你老爹差遠了!本王都不屑與你們這些小娃子打!勝之不武,恐遭天下人恥笑!趕緊把你老爹叫來!”

“你——!”大永三千將士氣得臉紅脖子粗,憤怒至極,一時間卻又找不到駁斥之言!

楚雲逸清俊的眉眼染滿冰霜,轉頭吩咐了沈軒兩句,長臂一揮,縱馬朝下一個兩裡之外奔去,疾風中留下一道低沉男聲,“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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