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鐵了心要兒臣的命啊!父皇!”

永顯帝看向她的眼神徹底冷淡下來,聲音也冰冷如霜,“楚蘊,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刺客自始至終行刺的物件都是朕,僅僅是朕。”

“那又如——”

楚蘊突然住了嘴,驚愕的盯著他。

永顯帝冷漠的看著她,沒言聲,凌厲的眸子再無半點往日的寵縱。

血色自楚蘊臉上一點點褪去。

她光顧著將二皇兄摘出來,將此事全部推在張二夫人頭上,怎麼就忘了,那些人從未向她動過手?

“不,不,父皇!不是您想的那樣——”

“朕想的哪樣?”永顯帝又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七公主一時詞窮,挺直身子死死盯著他,眼皮不停的撲閃著,似在思索說辭。

“知道老二為何會受封西倡王嗎?”永顯帝歪靠在旁邊方形迎枕上,淡聲問。

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轉變話題,七公主愣了愣,戒備的觀望他片刻,才道,“兒臣不知。”

永顯帝冷笑了一聲,“他勾結北涼皇室,在朕的膳食裡投放北涼密毒——”

“不可能!”七公主彷彿被蜜蜂蟄了一下,驀地厲聲大喊,“他不可能幹這樣的事!”

永顯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繼續道,“若非老三生擒慕容拓,逼迫北涼交出解藥,朕這身體,怕是已經撐不了幾日。這個當口,他會鋌而走險,行刺,縱火,倒在意料之中……”

撐不了幾日——

撐不了幾日——

七公主滿腦子充斥著這句話,以至於永顯帝后面還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進去。

三日——

三日之後——

當日楚雲哲那些話突地又衝進了她腦中。

好像一盤零散的珠子被人一粒粒串了起來,一切,都變得清晰明朗。

“最多三日,三日之後您就會死,對嗎?”七公主渾身輕顫,雙眼虛無的盯著永顯帝,近乎自言自語的輕問,“對嗎?所以從一開始您就沒打算讓二皇兄去西倡為王?您明知楚雲帆是楚雲逸害死的,您也不願正視,也要對北涼發動戰爭?所以您才一再的容忍于丹青的囂張跋扈?所以您讓楚雲逸去北境並非真的厭惡他和于丹青,而是讓他們去接觸北涼尋找解藥?從一開始,您就沒將我們放在心上,沒有兒子,沒有女兒,就連母妃所謂的榮寵也都是假的!您的心裡除了您自己就是那個死去的女人——”

“放肆!”永顯帝陰沉了臉,猛地一喝。

“呵呵!”七公主呵笑兩聲,神色一冷,無畏的迎視著他,又道,“不對,還有那個女人的兒子。所以您才不同意二皇兄娶于丹青,而是將它賜配於他?您一開始便為他鋪就了所有道路,娶了她就有了鎮國將軍府。您讓二皇兄北征,並非真心實意,而是想試探他,若他真去了,表現出了對兵權的絲毫想法,您很可能讓他連京城也出不去?讓安遠侯去北境,才是您的真實想法!他是于丹青的義父,有他在,北境多半就安穩了,楚雲逸也就安穩了,政績也就有了,什麼都有了——”

“咳咳咳!”

永顯帝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突地一彎身,猛咳了幾聲,連忙掏出手帕捂住了嘴,然後在嘴上停頓少時,才緩緩疊好帕子收了回去。

“孽女!”順手抓起旁邊的茶杯就朝七公主肩膀砸去,“滾!孽障!”

“怎麼?被我說中了?顏面無光了?”七公主捧住刺痛的肩膀,冷聲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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