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實在沒必要多拉仇恨。這裡這麼多人,誰還能把我怎樣麼?”于丹青拍拍她肩膀,笑道,“快回去吧,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在外面休息。”話落,便扶著阿蘭往前頭走去。

唐若男抿緊小嘴,看著她們的背影,最終還是抬腳往女賓席走去。

于丹青扶著阿蘭走進席間,只經過了兩桌,便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力。

唐子謙原本背對著她,聽到動靜轉過頭來,抬了抬眉,立馬跑到她旁邊,低聲問道,“表妹,出了何事?你還好吧?”

沈軒也跟了過來,皺眉詢問,“義妹,你怎麼了?”

于丹青一團怒氣,“表哥,義哥,我在恭房遇到刺客了,五個,功夫很好,要不是趙神醫給了我清息散,我估計早沒命了。”她並未放低音量,周圍的人都能聽到,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她看著阿蘭的臉,說道,“阿蘭捱了他們兩掌,吐了好多血!”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阿蘭嘴邊佈滿凝固的血點子。

旁邊有個年輕人站了起來,給她們讓了個座位,“安永縣主,這裡坐吧。”

于丹青朝他點點頭,扶阿蘭坐下歇息,問道,“阿蘭,現在送你回府?還是找人給你療傷?”

阿蘭搖頭,“小姐不必擔心,奴婢歇會就行。”

這麼一會兒,楚雲逸已經走到了她旁邊,右手緊緊擁著她肩膀,左手握著她手,冷聲問,“怎麼回事?可有受傷?”

于丹青正好身子虛軟,順勢微微倚靠在他胸前,搖了搖頭。

唐將軍、安遠侯、於文正、瑞王等人,也圍了過來,皆是關切的看著她。

於文正眼鷹眸微沉,突然厲聲喝斥,“青姐兒,這是瑞王府,有什麼事私下再說!什麼刺客不刺客的!莫要驚擾了瑞王妃安歇!”

于丹青沒有應聲,睫毛撲閃一下,然後委屈氣憤的望著他。

瑞王面上極度難看,掃了一眼於文正,沉聲道,“府中出了刺客,自然要徹查清楚,何談驚擾?”然後問于丹青,“安永,那些刺客如今可還在恭房?”

于丹青點頭,“應該還在。瑞王,那五人男扮女裝,一直躲在一間隔間裡。我們進去後,沒多會兒便進來一個女子,她打了個噴嚏,那五人便立馬衝了出來,將我和婢女困住,還拿了一張畫像照著我對比。”

她聽到了周圍的抽氣聲,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我猜測,附近恭房應該都有這樣的埋伏。今日,有人鐵了心的想我死在瑞王府。我不知道那人是何居心,居然在瑞王妃的喪禮上鬧這麼一出。我死不打緊,擾了瑞王妃安息那就罪孽深重了。”

楚雲逸冷麵如冰,臂上一用力,將她摟進懷裡,出口的話冰銳刺骨,“想你死者,本王必誅之!”

周遭空氣一凝,殺意遍佈,氣勢逼人,倒抽冷氣聲此起彼落。

于丹青微垂眼簾,遮住了眼中神色。

她相信他有這心,不過,並不認為他能做到。想她死的人不少,且個個來頭不小,他還有前仇未報,不可能為了她豁出去,做個殘忍殺戮之人,被皇帝不喜,被世人詬病。他也太過心慈重情,很多時候根本下不了狠手。

瑞王眯眼打量楚雲逸,他今日身上散發的殺氣,比那日在於府更甚。

楚雲逸淡漠的迎視著瑞王,語氣堅決,不容拒絕,“還請瑞王派些人手,去附近女子恭房仔細排查,給安永一個說法,也給諸位女眷一個交代!”

聽聞此言,原本盯著他們看熱鬧的人,很多都不動聲色的調開了視線,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皇子不好惹,瑞王同樣不好惹,這種鬧熱,不看也罷,什麼都沒有項上腦袋重要。

瑞王妃之死,來得如此突然,且就在正陽宮之事不久,正好在三皇子暫住於府期間,而今日安永縣主就在瑞王府被刺……很顯然,瑞王妃之死與安永縣主被刺,定是存在某些內在關聯。大家都是人精,好奇害死貓,他們自然不會做那好奇的死貓。

瑞王瞳孔微縮,盯著楚雲逸。少頃,淡淡說道,“多謝三皇子的提議,本王自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說罷,對身後的常隨吩咐道,“立刻派人將附近女子恭房團團圍住,不放任何一人出來!把賊人押到假山處。”

常隨正要離去,于丹青忙道,“稍等!請瑞王先派人去女賓席問問,那些女眷去了恭房,讓她們的丫頭先把人叫出來。另外,為了安全起見,請各派一名侍衛將丫頭護送至恭房外。”

常隨抬了抬眉,看向瑞王請示意見,瑞王臉龐繃得死緊,點了點頭。那常隨立馬去了。

楚雲逸掃了眼于丹青的神色,道,“沈兄,唐兄,你們各自去一處恭房外看著,別讓賊人逃了。見到獨自一人進入的女子,立馬截住。”

唐子謙二人頷首,去了。

程韞不知何時也已走了過來,對楚雲逸道,“三皇子,微臣也去。”楚雲逸點頭後,他便大步離開了。

瑞王臉色越發陰沉,楚雲逸這是赤果果的不信任他!派自己的人去監督!

靜默少頃,他恢復了正常神態,回到最前端,對眾人抱拳,朗聲道,“驚擾了諸位,本王深感抱歉。請大家放心用餐,瑞王府定會護大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