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不得而知,她只盼著儘快回宮,將一切都弄清楚。

回宮當日已是八月十二,宮中正緊鑼密鼓的準備三日後的中秋宴。

衛月鳶悄無聲息的回了昭月殿,一番洗漱後便匆匆趕往清月殿。

關霽月似乎早就在等候了,身前桌上擺著兩杯茶水,正冒著熱氣。

“阿父知曉阿鳶今日歸來?”

“上午才知,你母皇說前兩日譴了人去接你。”

關霽月招手讓她坐下,衛月鳶也不客氣,坐下後又問:“那懷安留在嘯武營之事您也知曉了?”

“嗯,你母皇與我說了。”關霽月輕啜了口茶水,溫聲道:“你叔叔來信說懷安天資聰穎,是個從軍的好料子。你母皇因著我的面子,也不好不同意將人給他。”

原來是這樣……那之前豈不是自己想多了?

衛月鳶認真想了想,雖然乾州之行蹊蹺,可阿父從來沒有偏過自己。

她信了,然後有些懊惱的將茶水一飲而盡:“再過不久就是中秋了,懷安一個人在乾州定是過不上一個好節了。”

關霽月搖搖頭:“那你覺得乾州數十萬將士又有哪個不是一個人呢?”

衛月鳶一下噎住了。

是啊,又豈止是懷安一個人過不上好節。北娥那麼多將士,不止乾州城那一處駐兵……他們都是遠離親人,在為北娥安定奮鬥。

“是阿鳶錯了。”

她以為去了一趟乾州,自己已經對世間疾苦深有感觸。

可無意間說出的話卻告訴衛月鳶,並非如此,自己還差的遠。

關霽月眼神寵溺,但語氣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嚴肅:“知錯能改是好事,此次乾州之行是你第一次遠行。阿父並未期望你能有多大造詣,平安歸來便好。不過阿鳶的路很長,或許下一次你便能學到更多,更能體會萬民疾苦。”

衛月鳶頭一回在阿父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雖有震驚,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阿鳶會的!”

就在這麼一個平常的下午,父女倆之間簡單的談話讓衛月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她回到昭月殿寫下了一封信,內容不是很冗長,只是簡短的問候。

信是給謝允殊的,她覺著應當能在中秋時送到乾州。

衛修漪早在前兩日便離宮去了西南,走時給留了口信,說是下次回來再與她說有關季祁雲的事。

衛月鳶現在對這些並不太上心,從回來這天開始,每日往返教習所與昭月殿。

她將心思全都放在了學習上,曾今不愛看的那些書籍現在已經愛不釋手,便連吃飯時都不忘翻上幾頁。

用筱沐的話來說:“殿下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了。”

今年的中秋宴,照例是在穆安殿宴請群臣以及他們的親眷。

衛月鳶原本也該去的,不過一早便著人去中寧殿告罪,說自己身體不適就不去了,然後舒舒服服的窩在昭月殿看書。

昭月殿外的花園小亭垂著白色薄紗,在燭火的映照下鍍上了一層橘。

微風拂過,吹動輕紗,也吹動了亭中人的發。

衛月鳶不久前才沐浴完便來了涼亭,她半躺在搖椅上,手上捧著書,一旁石桌上還擺著一大摞書籍,暑熱與輕風讓長髮很快便乾透了。

她正看得興起,便喚道:“筱沐取根簪子來。”

筱沐去而復返,小心的用簪子將她的長髮綰起。又見她只盯著書冊看,有些擔憂道:“殿下為何不去中秋宴?再是與書為伴,我怕您身體都吃不消了……”

聞言衛月鳶翻了一頁,抬頭看到:“中秋是團圓佳節,我便在家中,赴不赴宴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