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室內安靜得可怕。

衛櫻饒有耐心的等著,她早已曉謝允殊的選擇,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很快,謝允殊抱拳一禮道:“君上請說。”

衛月鳶等了好久,內殿的門總算是開了。

謝允殊從內緩步而來,眉頭微鎖,看起來似乎比進去前多了幾分深沉。

她還來不及問母皇都與他說了什麼,柏清女官抬手請道:“小殿下進去吧。”

踏入內殿,衛月鳶的心有幾分忐忑。

母皇就站在大殿正中的位置,背朝著自己負手而立。

她怯怯喚了聲“母皇……”

衛櫻轉身,目中帶著些許疲憊:“下月便是阿鳶的生辰,可想好要什麼禮物了?”

這話問得衛月鳶出乎意料,母皇召見自己只是為了問她想要什麼生辰禮物?

她想了想,道:“阿鳶想要什麼都可以嗎?”

“可以。”衛櫻上前撫了撫她的頭,輕聲道:“不過阿鳶也不小了,是時候去軍中歷練。若是有長進,想要什麼母皇都可以答應。”

衛月鳶眼中一喜:“當真?那阿鳶何時前往軍中?”

“不急,待你生辰過了再定。”

“好,阿鳶定不讓母皇失望!”衛月鳶一掃此前的苦悶,雙眼冒著興奮的光芒道:“那阿鳶要去何處歷練?能不能帶……”

她是想問能不能帶上懷安,不過終究是沒將話說完。畢竟前往軍中歷練並非小事,哪怕母皇對懷安再好,應當也不會讓他隨自己前往軍中。

衛櫻似乎並沒在意她未說完的話,只是若有所思道:“便去乾州罷,雖只是駐兵之處,但畢竟有你叔叔在那兒。你還小,有他在母皇也好放心。”

離開中寧殿,一路上衛月鳶與謝允殊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終是在衛月鳶思緒混亂下踩到裙襬將要摔倒之時,謝允殊伸手接住了人:“殿下小心。”

衛月鳶藉著他的力氣站直身體,苦笑道:“我還以為懷安不願與我說話了……”

“懷安豈敢。”

謝允殊的淡漠疏離,讓衛月鳶感到一陣陣心悶。

分明自己已經做了很多,懷安還是冷淡如斯。但她心裡又明白,當一個人身在敵國,哪有那麼容易放下心防自在生活。

“你……罷了……”

衛月鳶吐出三個字,又將剩下的話止住,直到回了昭月殿才又開口:“今日陪我出宮辛苦你了,下午你可留在殿中歇息,不必送我去教習所了。”

說罷,她轉身進入內殿。

謝允殊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怔神許久,手指抬了抬,隨後一言不發的回了側殿。

北娥帝說的對,哪有什麼真的不得已,終究是因自身不夠強大罷了。

衛櫻卻沒有告訴他,哪怕足夠強大,強如一國之帝,孱弱之時未打破的不得已,終將會變成一生之憾。

“殿下,還未與懷安公子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