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鳶顯得有些緊張,卻分毫沒有挪動位置。

謝允殊一把掀開袖擺,什麼也沒有,只餘有一些水跡。

“你你你你……放肆!”衛月鳶拍桌而起,頗有幾分皇女的霸氣。

“請殿下恕罪。”

“罷了,你退下吧……”

衛月鳶表情尤為嚴肅,不過卻沒想到謝允殊趁躬身的瞬間,一隻手飛快探入桌布下,收回手時手上多了一個大碗。

裡頭裝著冒著寒氣的碎冰,已經被刨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坑,碗裡斜還插著一把銀勺。

進來前正吃著呢……

謝允殊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轉到了筱沐身上。

“奴婢想起院子裡的花忘澆了,這麼熱的天可別曬蔫吧了……”

筱沐跑得飛快,衛月鳶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她跑沒了影,懷安的目光自然放在了自己身上。

衛月鳶覺得此刻有些涼快,懷安身上散發著比那刨冰還涼的寒氣。

她縮了縮脖子偃旗息鼓,打了個哈哈道:“教習所熱得慌,我就是想回來消消暑……”

謝允殊不為所動,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衛月鳶壓力倍增,懷安怎麼越來越嚴肅了,竟比面對母皇還要怕些……

“懷安吶……我……”

“殿下現在覺得涼快了嗎?”

“涼快……涼快……”衛月鳶覺得自己冷汗都快下來了。

“正好,屬下覺得有些熱,多謝殿下賞賜。”

什……什麼意思?

衛月鳶眼神熱切的盯著那碗冰,回過神來忙跳了起來:“不行!我才剛吃了兩口!”

謝允殊才不慣著她,單手舉高了碗,居高臨下的看著衛月鳶:“憑本事拿到的。”

衛月鳶有些氣急敗壞,這兩年自己雖然瘦了些,個子也長了些。可依舊攆不上懷安,現在頭頂都夠不到他下巴。

她墊腳跳起來去搶,堪堪摸到個碗壁,壓根兒就不可能搶得回來。

天知道這碗冰是自己費了多大力氣從膳房“騙”來的,就這麼拱手讓人……做不到啊!

謝允殊任憑她蹦來跳去,嘴角弧度越來越大:“不如我陪殿下去醫官署門口坐著吃?”

只一句話又讓衛月鳶靜止了,她體寒,可又貪涼,為此沒少折騰出毛病……母皇是“明令禁止”自己不許夏日食冰的。

“那我就再吃兩口……”衛月鳶看了眼謝允殊,又改口道:“那一口總行了吧?”

“行啊。”

皇女殿下笑了,眼神更為熱切。

可謝允殊還沒放下手,而是徑直往外殿而去:“走吧,一口也得去醫官署。”

衛月鳶望著他背影,牙齒咬得咯咯響:“謝允殊你好樣的!”

“屬下先去沐浴更衣,殿下準備一番,教習所還是要去的。”

謝允殊勾起一抹笑,頭也沒回直接拐進了側殿。

平常都是喚自己懷安,只有生氣時才會直呼謝允殊,聽這一嗓子,她想必是氣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