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在哪裡?”

朱影平復了一下心情,憑著頭腦中僅存的一些記憶殘片回憶道,“滄州。”

“滄州?”玄衣男子的臉又更加陰沉了,“滄州離九川山千里之遙,你為何會在此地?”

“我的未婚夫婿住在九嶺鎮,”她忽然頓了一下,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涌上來,又有什麼東西記不起來,“他是陸家家主,名叫陸雲舟。”

“陳州陸家?”玄衣男子眼睛微眯,揚了揚眉道,“我們正好也要去九嶺鎮,待這大雨停歇,送你去陸家如何?”

朱影沉默,有些猶豫。

眼前的三人穿著勁裝,還帶著武器,若不是軍·爺,想必也是官差。

這年頭藩鎮割據,魚龍混雜,見到了軍·爺也不知道是哪家藩鎮的,還是繞開走最安全。

“怎麼?你以為我們是匪人?這位是長安來的大理寺少卿楚莫,楚大人,還能騙你不成?”駒九氣鼓鼓地將她手裡的水囊一把搶走,“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朱影聽了,連忙又好奇地看了那玄衣男子一眼。

此人約莫二十多歲年紀,面容俊朗清冷,長眉斜飛入鬢,目光淡如煙海,若不是頭髮半溼,下巴上又有些胡茬,超然得根本不像凡人。

“楚大人,剛才······是小女無禮了,多謝大人相救之恩。”她抬眼看了看山洞外,大雨瀟瀟,完全沒有要停的跡象,“就依大人所言,待雨停後一同趕路吧。”

話雖如此,朱影可不打算坐以待斃。

她曾經是個精神科醫生,十分善於精神分析。

剛才那個楚莫,講話說半句藏半句的,心機深沉得近乎變·態,跟他在一起實在太過危險。

何況自己······真的是摔下山崖嗎?

這三人深夜上山,本就十分可疑,還這麼巧地救了自己,說不定他們就是害自己的歹人!再落到他們手裡豈不是糟糕?

不如趁著幾人熟睡,溜走了再做打算。

火堆剛剛熄滅,外面天色將亮,大雨暫歇。

她一夜未眠。

朱影從草堆上悄悄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摸出了山洞去。

剛想沿著那條山道跑路,忽然想起身上沒有盤纏。

初到唐朝,人生地不熟的,沒錢可不行。

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那匹馬還在晨霧裡打盹兒。

應該是剛才那三人的馬車。

朱影想了想,不如到馬車上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順便查查這幾人的真實身份。

她輕手輕腳地爬上了馬車,晨光微熹,馬車裡隱約可以看見東西。

車後方和兩側是個挺寬敞的坐榻,前方有個小小的桌案。

桌案上除了一個茶盅,空空如也。

她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坐榻下面,果然摸出來一個長方形的黑色漆木盒子。

這盒子光滑鋥亮,還挺沉的,感覺是個寶貝。

朱影本想先拿走,路上再開啟來看,無奈實在太沉,再說她也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決定當場就開啟來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