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人一醉呀,就萬事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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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宮的百家論道提上了日程,預計明兒就開始了,學宮門口也少有修士進出,都等著論道開始。

陳九這後門守著也不得勁,跑回道觀裡邊喝酒去了,答應幫光頭少年帶點,叫他自己先守著。

道觀裡鏡花水月變做的小人已經好些天沒露面了,照師兄陶李的說法,好像是去冬眠了。

陳九拎著一壺酒,在道觀裡走來走去,按他的說法,就是邊喝酒邊運動邊消化。

陳九這些時日,經常會想起自己那日打持扇男子時,腦海中兇猛湧出,完全抑制不住的殺意。

他不是極端憤怒,卻想要殺人。

或許他已經開始習慣殺人了。

畢竟他在崆峒秘境裡殺了這麼多獸。

那些妖獸有靈智,人也有靈智,只不過一個想吃人,一個想殺妖。

那他殺了這麼多妖獸,細細數來,又與殺人何異?

他拎著酒壺的手開始顫抖。

一樣嗎?

陳九眼中有金芒似細小火焰,逐漸燃起,他趕忙搖了搖頭,將金芒熄滅,吐了一口氣。

不,不一樣的。

妖獸雖有靈智,但無善心,殘忍嗜血。

但也有小部分開了靈智,且性情溫和、與人無害的妖獸。

那陳九殺的這麼多妖獸中,有沒有這些呢?

他的身上開始泌出冷汗,好似拎酒的手都有些不穩。

有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

“小兔崽子,又擱這裡躲著喝酒,不去幫人家守門?”

陳九臉上扯起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不怪我,怪酒,是它強行灌我的。”

紅臉道人看了他一眼,“行了,別想這麼多,快去守門,做事得要認真才行。”

陳九連忙點頭,拿著酒壺,下山去了。

在他剛出道觀大門時,紅臉道人叫住了他,看向他的手腕處,緩聲道。

“以後沒事就多下山走走,多去看看。”

陳九身子怔了一下,沒有轉身,輕輕嗯了一下。

紅臉道人又說:“是人都會犯錯,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如果沒能力挽回,那就想著以後怎麼做得更好。”

陳九這次沒有答應,徑直下山了,那壺酒沿著山道,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