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臉道人微微搖頭,“就相當於讀書人沒把一項學問研究透徹,後患肯定沒有,相反還大有裨益,只是你師弟這般悟道,就怕到時候貪多嚼不爛,整得一竅不通。”

這是一個極端,還有個極端,紅臉道人沒說,但陶李心中也明白,就是師弟將所悟武道全部通透,揉雜一起,成就天人後,戰力該是同境無敵!

陳九坐在屋頂上,身子向後一仰,換個舒服姿勢躺著,覺得太無聊了。

這些個武道呀,其實都是他看到一半不想看了,覺得無聊,眼睛還乾澀,沒意思。

道觀也難得來人,是位墨家大師,給道觀裡裝了個丹房和丹爐,紅臉道人便將儲物法寶裡的大多丹藥放到了丹房之中,陶李有時也會練些丹藥,放在丹房之中。

只是這丹房之中的丹藥,總是會不見一些。

後來紅臉道人進丹房時,便正好撞見偷吃丹藥的陳九與小人。

小人立馬倒在陳九肩頭,開始裝死,陳九對著紅臉道人嘿嘿一笑,解釋道:“師父,這丹藥不吃要發黴的。”

紅臉道人也笑了一下。

於是今日道觀,便有一大一小被趕了下山,叫他們去滾去涼快幾天再回來。

陳九與小人幽幽對視一眼,小人一攤手,示意不關它的事。

青衫客搖頭無言,帶著小人朝著山脈遠處走去。

他早該想到的,從他偷丹藥的第一天起,他就該想到師父知道的,只是實在忍不住,便帶著小人一起去了。

不該的,實在不該的。

不該只吃這麼一點。

奶奶個腿,早知道會被逮住,就該給他吃乾淨的,這下好了,吃也沒吃舒服,還被趕了出來,看著樣子,真是幾天都回不去了。

他和小人的落寂身影伴著夕陽黃昏,漸行漸遠。

小人實在忍不住,咿咿呀呀大吐口水,埋怨陳九的不是,都怪他帶著自己去偷丹藥,不然現在它都該在自己的小床上就寢了,哪能這般落魄。

陳九看著小人在那比手畫腳,咿咿呀呀,他皺起眉眼,搖了搖頭,似乎自言自語,呢喃一聲。

“看吧,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話都說不來。”

小人聽得懂,氣得話都不說了,生著悶氣,躺在他肩頭就睡著了。

青衫客於月色中幽幽而行,聽蟲蛙鳴叫,入了山野小林。

周賢這清冽姑娘,之後來道觀找過陳九兩次,一次拿著棋盤,來找陳九下棋,結果姑娘一個人在道觀裡探頭探腦找了半天,沒看見青衫客,姑娘抱著棋盤,清冽小臉微微撅起嘴角,疑惑不解。

這人跑哪去呢,不是天天都在屋頂坐著嗎,有時候自己從山腳路過,抬頭還能看見了,不過那時候沒空,找不得他玩,現在有空了,咋滴人又不見了。

陶李買了些食材,從山腳回來時,便看見清冽姑娘一個人坐在水池邊上,端著棋盤,自己與自己對弈。

中年人笑了笑,對著姑娘說道:“師弟下山去了,過幾天才回來。”

清冽姑娘便直接捻起棋子,不講道理的將死對面,然後收了棋盤,抱在胸前,朝著中年人鞠躬,“謝過先生了。”

周賢氣呼呼下山,回了學宮。

學宮與道觀幾十裡外,就有一處城池,繁榮得很,肯定沒有邪祟害人一事。

今日這城池來了一位戴著斗笠的青衫客,不知為何,想再來人間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