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罷了。

實在無事,他便在宅邸中尋了處池塘,從紫金葫蘆裡掏出魚竿,做回老本行,也不知道這池塘裡還有魚否,就當起了青衫釣魚翁。

遠處山巔宅邸爭鬥聲勢越來越大,法寶橫飛,諸多道術施展,便如道統爭輝,比較個勝負高低。

只是這若是輸了,很可能就沒命了,不過天下修士,爭的都只是這一夕生死罷了,不能太怨人。

陳九安安靜靜的當著他那釣魚翁,卻仍是有人煩擾。

這次來的是個男子,觀其打扮像個書生,表情之間倒也沒惡意,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陳九身旁,好奇問道。

“道友,你在這釣啥呢?”

陳九頭也不抬,“釣王八。”

書生好奇打量水中,納悶道:“這水中也沒王八呀,咋釣?”

陳九便抬頭看著書生,大有深意道:“這不就釣上來一個嘛。”

書生一怔,倒也樂了,自嘲道:“真是個願者上鉤。”

陳九笑了笑,卻不太想說話,繼續沉默。

書生便坐在一旁,看那鉤起浮沉,忽然道:“古有聖賢東海釣鯤,近些便是那捕龍人,繞是現在也有那釣鯨翁,道友所行之事,倒是與這幾位有些相像。”

陳九咧嘴一笑,罵道:“像個屁,可別咒我,該是鯨釣我,龍吃我,鯤吞我。”

書生啞然一笑,“倒也是。”

他們這些低境修士,可不敢與這種遠古巨獸相見。

相傳若是那鱗蟲之長的龍裔所屬,自出身時,便有最少金丹修為,若是血脈精粹,如那真龍子嗣,便是出生既十境真仙,且戰力端是強悍。

不過世間龍裔本就稀少,更何況還被歷史上那位覆海天君斬去十之七八,傳聞其有一仙術“春風斬蛟龍”,殺力極強,便以此證道,修得十二境,得了至上天君稱號。

世間純種龍裔便越漸稀少,所剩無幾,如今所見蛟龍,多是那鱗蟲所屬走江化龍而來,算不得正統。

兩人相繼沉默。

眼前池塘忽起異變,那水潭迸發透明華光,似直射入天際,水潭光滑如鏡面,裡面倒映一輪月。

陳九收起魚竿,青眸瞪大,甚是納悶。

啥玩意?

書生驀然起身,面色驚喜,大聲道:“道友,是那法寶精怪所屬,乃一件少之又少的變化法寶,鏡花水月!”

法寶精怪,便如其名,但具體先是法寶還是精怪,卻又無從得知,不過每一件法寶精怪出世,便都聲勢浩大,且神通驚人。

如這鏡花水月,便有變化神通,可隨意轉化器件,甚至能模仿他人法寶,且若是溫養得當,捨得砸神仙錢,甚至模仿來的法寶還有其原本威能。

這池塘便是驟然一縮,變成了那枚誅雷玉石。

遠處已有修士看見異像,迅速趕來,便是已然臨近。

陳九瞅了瞅那枚變化而來的誅雷玉石,笑了笑,一拍紫金葫蘆,喊道:“給我收。”

紫金葫蘆神通威能驟然爆發。

大風忽起,天地靈氣似乎都有剎那稀薄,被紫金葫蘆一股腦全吸入其中。

陳九眼前便是空無一物,都進了葫蘆裡,繞是他自己也是一愣,沒想到葫蘆威能這般強橫,以前用它裝些燒烤架子,倒是委屈它了。

這鏡花水月頗有些自投羅網的意味。

書生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道友,你這葫蘆端是霸道了些。”

陳九撓頭笑道:“白送的,我也沒想到它這麼猛。”

書生更是無語。

白送?

上哪去領這麼霸道的儲物法寶?

陳九又撇了書生一下,悄悄挽起袖子,晃了晃自己拳頭,對著哈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