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看到羅莎不修邊幅的形象,良好的素養還是讓她露出習慣性的微笑,只是微微抽動的眼角暴露了她的心理活動。

“嗯。”羅莎臉色發黑,鼻腔很是用力的應了一聲,同時,她心裡苦笑著想道。

希望之後不會傳出我是一個邋遢女孩的負面訊息……

……

尤金.安斯艾爾並非廷根市本地人,他曾經是貝克蘭德的一名貴族,這受益於他的祖父。

他的祖父擔任過上院議員,並且推動過不少法案的敲定,那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

原本他也可以像他的祖父一樣,在貝克蘭德那座“希望之地”裡獲得從事議員的機會,但可惜在某次風波中站錯了立場,他觸碰到了王室的利益。

“這是挫折,但也許能借此重生。”那位雙眼充滿智慧的祖父這樣說道,然後把他趕出了貝克蘭德,一住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很長,幾乎是尤金的半輩子,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打聽貝克蘭德傳遞而來的資訊,並且保持著每週給父親和他的大哥發電報的習慣。

可一切都入石入大海,杳無音訊……

隨著年齡增長,結婚生子後,日益成熟的他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心態也逐漸發生了改變。

“原來都是家產問題所帶來的糾紛,真是的,我像是不懂得親情可貴的人嗎?”

在前十年,尤金子爵傷心過一段時間,但很快就振作了起來,在偶然間發現自己很有經商的天賦後,他打拼了十年……

“廷根市酒業大亨尤金.安斯艾爾於今日和南尼斯酒業的負責人歐文.馬克西一起共進晚餐,在羅塞爾大酒店內,他們友好的交談了近三個小時,並最終達成了某些協議,廷根市酒業市場再次出現了三方對峙的現象。”

“據知情人士透露,廷根市酒業市場最近動盪不休,其主要原因是老牌酒業南尼斯與尤金.安斯艾爾對於有關廷根市酒業市場未來發展的方向存在一定程度的分歧,在尤金.安斯艾爾許諾自己明年將會把產業重心放在貝克蘭德後,南尼斯酒業主動示好。”

看著廷根青年報上自己的肖像和那醒目的標題,尤金子爵的目光未有變化,只是靜靜端起桌前的瓷杯,小抿一口,鼻尖感受著來自弗內波特高原咖啡所帶來的香味。

“父親,為什麼要丟棄廷根市所有的產業,轉而前往貝克蘭德,在那裡我們沒有任何盟友!”坐在旁邊的沃利斯不解的問道。

他有著這個年齡段其他青年所不具備的成熟心理,在最近家族產業變更方面,他有著自己的理解。

父親花費十年打造的商業基礎,為什說放棄就放棄了?

“什麼知情人士,這就是他們自導自演的好戲!這都是他們故意找到報社主動透露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沃利斯想要提醒父親。

尤金不動聲色的打斷道:

“就是為了利用輿論,把訊息散播給碼頭的那些酒商們,從此以後沒有酒商會在和我們行會的交易過程中讓利,因為拋開成本,他們所得到的利益與長期投資所帶來的付出不匹配。”

“當這個過程變長,我保證,就是這三年之內,我們在廷根市的酒業市場中將再無半點影響力。”

“到時候我們就算想重操舊業,恐怕也會面臨重重阻礙。”

尤金子爵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正咬牙切齒的兒子,他接著自顧自的說道:“沃利斯,無需在意這些,金錢也好,肉體也好,不過都是物質世界帶給我們的阻礙。”

“記住,只有純淨的自我,才能獲得永恆的救贖。”

沃利斯聞言一愣,高挺的鼻樑滲出些許冷汗,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父親,接著順從的說道:“我知道了,父親。”

尤金子爵對沃利斯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這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驕傲,他今天之所以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幫他一把。

也許,這就是祖父說的重生吧!

……

享用過早飯後,尤金子爵看了一眼懷錶,他目光中先是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被欣喜所取代。

在他的視線裡,這座獨棟房屋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位極美的女子:

她有著一雙純真清澈的眼眸,眉眼間卻帶有濃濃的憂鬱意味,在她秀挺的鼻樑下是輕抿著的粉唇,好像此刻正為某件事而發愁。她身穿淡紫色連衣裙,某種點綴著繁星一般的圖案從她的裙襬一直延伸到腰肢,像是黑夜輕裹著她纖弱的身體,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間,綁著一個紫色綢緞所繫成的蝴蝶結。

她是羅莎…羅莎.艾利爾

此刻,尤金子爵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感受,情真意切的輕聲道:“恭喜你,導師,你離成為高層似乎更近一步了。”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