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關上了燈?」

神龕聖宮

中,一尊尊聖道元神顯化,似乎有些氣惱。

他們早已脫離人的範疇,矗立神的領域,天地同存,萬壽無疆,哪怕不思進取在大地眾生之上作威作福也沒有後顧之憂。

神是不死的,聖是不滅的。

轟!

恆星熄滅的風與潮汐席捲而來,一時之間,一道道顯聖元神紛紛色變逃回神龕聖宮,瑟瑟發抖。

不是燈滅了!

不是聖道熄了!

而是恆星忽的沉淪,死寂了!

「不是說恆星有百億年的壽元嗎?為何這才不過兩萬年便走向死寂,這不對,天大的不對!」

有些人初來意氣風發,兢兢業業,可一旦成就聖道,便按捺不住躁動的心,不思進取,作威作福,這一時刻,驚悚到戰慄。

「我的聖道與星體同存,與文明同在,可是恆星熄滅,星體將成為流浪的孤舟,文明將化作歷史的枯骨,我的聖道,我的聖道啊……」

有聖者回頭,驚駭的看到自己的神龕聖宮咔嚓聲中佈滿裂縫,他想要阻止這種趨勢,還沒走出幾步,神龕聖宮轟然崩塌。

「我……」

他不甘的低吼,然而還沒說完,聖道元神隨著神龕破碎,與天地之間風化了。

譁!

元神化作斑斑光點,飄散宇宙之間。

「……」

帝威等帝者震驚的看著帝惠的這一聲怒吼,簡直驚悚,一個噴嚏覆滅一顆顆恆星。

若是全盛時,自然不虛。

可如今被囚禁,偉力盡數用來承擔蠹鼎之重,便是飛入帝宮的蚊蟲也拍不滅。

「不,不是我在動……」

帝惠冷聲開口:「是道在動,他就如寄生在我體內的寄生蟲,他操縱了我,道則因果在我的體內爭鋒,忽的一瞬的失衡,如火焰噴出,觸發星滅!」

道如寄生蟲?

這是一個嶄新的思路。

帝魁,或者說趙鳴的眼角一抖,他曾將萬獸當作傀儡,曾研究過物種螳螂,鐵線蟲會寄生在它們的腹腔之中操縱一切,看似是螳螂在行動,實則不過是那鐵線蟲在操縱提線木偶。

又譬如被雙盤吸蟲寄生的蝸牛,斑斕五彩,往往爬向高空對天訴說情腸,這看似美好溫馨的一幕包藏禍心。

無論是爬上高空亦或五彩斑斕,都是雙盤吸蟲的陰謀。

可怕的寄生蟲將蝸牛當作跳板,飛翔的鳥類會將招搖的蝸牛吃掉,吸蟲則隨著飛鳥的汙穢飛向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道是寄生蟲,我們又是什麼呢?嫁衣嗎?」

最真切的道理往往樸實無華。

趙鳴隱隱察覺到一些東西,卻又說不清道不明,似乎非要到真相袒露,他才能恍然大悟,露出我早應該想到的表情,做事後諸葛。

但他到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說實話五德帝即便都隕落,對趙鳴來說無所謂,帝桓的兄弟、帝魁的子嗣死便死,無來因無由果,又沒有情感糾葛。

然而衍聖要做的是撥動宇宙的大業。

身在劫中,哪怕銀河再超然也不可能逃脫棋局。

既然逃不掉,便只有主動應劫,去了解、認知、學習、參悟、掌握、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