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爸爸年紀已經那麼大了,你怎麼能忍心讓爸爸白髮人送黑髮人?!

愧疚自然有,但更多的卻是壓力。

為了不讓家人們失望,盛慈頂著越來越沉重的壓力,強顏歡笑、故作輕鬆,可每到深夜裡就恨不得第二天再也不用醒過來。

整晚的失眠,嚴重的藥物反應……

她真的受夠賴活著的滋味了。

她想要一了百了,即便死後沒辦法一了百了,那她也不用去想,因為她已經死了,感受不到了。

可是一了百了之前,總會想到年老的父親和哥哥們會因為她的死而感到悲痛欲絕,她就充滿的負罪感,結果自己就慫了。

忍著吧,堅持吧。

盛慈告訴自己。

多飆飆車,多跳跳傘,多攀攀巖,說不定能趕上一場意外。

那樣就正正好好了。

不用再擔心會揹負愧疚感了。

可是這次,是為什麼呢?

盛慈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什麼,遺書也沒準備,生前私人物品也沒有清理,就突然的,又自然的,那麼放棄自己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從盛家老宅出來時,她的盤算打的很響,先看看小可愛,和小可愛玩一會兒,順便逗逗不討喜的侄子,高興高興,然後晚上再回升級老宅去吃李嬸做的雙皮奶!

可是……

哎,這點破情緒神出鬼沒,真的是半點不由人。

盛慈搓了搓臉,發現顴骨都開始硌手了。

幾天沒有打理過的面板,粗糙乾燥,簡直劃手!

真的是忍不了。

身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虛弱,尤其是喝了那碗粥之後,盛慈感覺特別的有力量,全身都暖暖的,熱熱的,竟然還特別的有安全感。

就因為沒死,所以開始瘋狂感恩整個世界了嗎?

盛慈自嘲一笑,轉頭看了看,發現床頭櫃上擺著自己的手機,正充著電。

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她“嘔”的一聲,差點吐了出來。

想當一條鹹魚的夢想,就這麼成真了?

鹹過頭了吧。

盛慈忍不下去了,掀開被子下了床。

身體過分靈活的協調性讓她感到十分的不科學,按理說,她應該動不了才對吧?

等等,難道她已經昏迷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