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世,五德終始說甚至還在大行其道,杜英若是把天命所歸拋開,那就真的是自己捨棄已經到手的民心了。

“餘也只是自己想一想而已,這條路想要走通,還遠著呢。”杜英輕聲說道,“只是略有些感慨,從一個蒸汽機竟然能夠聯想到了天意,而這又牽扯到了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神鬼之說、天意之存,千百年後尚且論不清楚,更何況我們······”

新安公主就沒有聽明白:

“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

杜英含笑說道:

“是啊,信仰鬼神之說與否,自然會產生不同的思想流派,箇中區別,可又大了去了。”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自然直接勾起了新安公主的好奇心,一把抱住杜英的手臂,她撒嬌似的說道:

“夫君,告訴妾身嘛,都是什麼意思?”

杜英一本正經:

“傳道受業解惑,總歸不是不計報酬的。”

“朝聞道,夕死可矣。”新安公主果斷的回答。

杜英其實是假正經,但是看著眼前的她似乎是真的正經起來了,也只好頷首:

“晚上與你好好說一說此間差異,細細談。”

新安公主眉開眼笑:

“就知道夫君會為妾身答疑解惑的······”

說著, 她踮起足尖,湊到杜英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

溫柔的聲音,暖暖的氣息,同時襲擊杜英的耳朵。

霎時間,杜英已飄飄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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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杜英的心思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但是眼下可不是沒有事情要做。

既然已經談到了宗教的事,杜英自然也要過問一下如今關中的宗教建設的如何了。

他和新安公主一左一右坐定,之所以是這樣不分尊卑上下的坐法,也是給眼前的司馬恬面子。

表示杜英和公主殿下是平起平坐的。

司馬恬是杜英選來收買人心、降低江左抵抗鬥志的吉祥物,但是又不全是吉祥物。

宗教之事,繁瑣複雜,而且很容易就牽扯到各方利益,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家後宅之中就有佛教或者道家的虔誠信徒,一旦枕邊風一吹,說不定哪位大佬下場,就是惹不起的存在。

所以司馬恬的確適合處理這方面的事。

不管哪位大佬,再大還能大的過司馬恬?

在朝堂上,他是堂堂譙王,在關中,他又是實打實的都督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