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六章 困獸猶鬥,大鬧東掖(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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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會上,大王連續提及科舉制和還都,大概讓陛下感到驚恐了,所以意欲效仿昔年高貴鄉公鬧市政變之舊事,讓大王騎虎難下。”
杜英哭笑不得:
“高貴鄉公當時有禁軍扈從,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希望的,而且能夠衝出皇宮,本來就說明他有幾分本事。
且其本意多半也是給司馬氏潑髒水,甚至不惜此身,否則也不至於先通知司馬氏,再有行動。
可是現在這小皇帝,糾集一群宮人,難道還能出了東掖門?他在想什麼?想要效仿,早幹什麼去了?”
郗超也是無言以對,後一個問題,他能回答,小皇帝和太后大概也沒有會想到杜英抵達建康府的第一夜就把禁軍給收拾乾淨了,至於前面的問題,小皇帝到底在想什麼,郗超也不知道:
“估計是著急無助之下,又被身邊宦官所蠱惑吧。”
“不過還是要傳令給鄧伯夷,不準輕動!”杜英凝神說道,“若是這小皇帝真的一心求死,那麼萬萬不能中了他的算計。”
杜英可以一天掃蕩世家,一天掃蕩宗室外戚,但是不能緊接著把皇帝也給還了。
這樣之前說著清君側、清君側,現在把皇帝都給清了,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到時候,杜英一直小心翼翼操持的整個積攢功德、接受禪讓的過程,就要直接被打斷,而杜英也將會和司馬氏一樣被釘在恥辱柱上。
天子之血,本來就帶著禍亂的詛咒。
司馬氏當年再怎麼做的不對,現在也是繼承天命的天子······
天下老百姓,以前就相信這個,這數十年間又經歷了諸多妻離子散、切膚之痛,更是深信不疑,所以對於一個沾染了天子之血的王朝,剛剛走出亂世的人們天然就有排斥和畏懼。
新安公主已經忍不住握緊了杜英的手,杜英輕輕撫著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作為建康宮的東門,東掖門毗鄰散騎省,而散騎省一牆之隔就是太后宮。
這也讓人第一時間認為,一眾散騎常侍和太后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畢竟從大司馬門上丟一塊磚,都能砸死一個散騎常侍,作為安頓有功之臣後人、作為朝堂官吏備選的散騎常侍,本來就是很尷尬的官銜,若是換作杜英清洗之前,他們眼見得自己可能最後被提拔任用的機會也沒有了,會跟著鼓譟作亂,情理之中。
可惜,現在朝堂上早就經過了兩輪清洗,無用的散騎常侍們要麼被家族牽連直接流放,要麼已經被外派地方——秦王軍隊接管江左州府,也少不得要有人帶隊指路,和本地官吏交接。
所以自然不可能此時成為小皇帝的幫兇。
至於太后,也已經被杜英軟禁了起來,身邊伺候的人都換了一圈,能有訊息傳遞出去就謝天謝地了,還指望她能夠配合行事?
在路上和郗超簡單討論了一下幕後黑手和可能被鼓動、裹挾的人,結果並無頭緒,杜英也只能到東掖門看情況。
東掖門內,秦王甲士森然佇立,手持盾牌,長矛架設在盾上。
而他們的對面,十幾名宮人簇擁著一個穿著龍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