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來的是郗家或者謝家的皇親國戚,這些世家想要圖謀不軌,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杜英斟酌說道:

“若這樣的話,人選自然是郗愔最為合適,其有主政地方的經驗,相比之下,郗重熙在朝堂上還有用,謝萬石和謝石奴又都缺了聲望。”

謝道韞含笑說道:

“妾身自然是點到為止,最終夫君打算用什麼人,那是夫君自己決定的。涉及到外戚,妾身還是避嫌的好。”

“好了好了,剛剛生完孩子,就不要想這些勞神的事了,抓緊休息吧。”杜英給她掖了掖被角。

謝道韞點頭,目光一直追著杜英離開屋子。

而杜英的書房之中,還有燈火搖曳。

郗道茂和何法倪都在奮筆疾書,見到杜英走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

“你們忙。”杜英擺了擺手。

“明明應該是夫君最忙,結果現在倒是成了遊手好閒的那個。”郗道茂微笑著說道。

“這不是有諸位愛妻,諸位臣工為餘分憂麼?”杜英回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實現垂拱而治了呢。”

“現在還差得遠。”郗道茂指了指堆在杜英桌案上的奏章,“天下大事哪怕能去其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二也足夠讓夫君不敢鬆懈了。”

“這是自然。”杜英坐下開始批閱。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夜色深沉,何法倪起身告退,書房中不知不覺只剩下了郗道茂和杜英兩個人。

合上最後一本奏章,杜英伸了一個懶腰,一雙小手已經落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揉捏。

秀髮絲絲縷縷,垂落在杜英的肩頭,郗道茂柔柔的聲音響起:

“夫君,妾身也想要一個孩子。”

還有什麼能比這搖曳的燭火中,女子嬌柔的聲音更能撩動心絃?

杜英當即一把摟住了她的纖腰,鄭重的說道:

“當為夫人分憂。”

“那我們······唔唔,你做什麼?!”郗道茂驚訝的說道。

“這時候怎麼還會有人進來?所以自然應該在夫人最熟悉的地方,和夫人交流文字、指點文章。”

郗道茂先是害羞的想要推開杜英,但是感受到身後的力量堅定且火熱,也就漸漸的軟了下來: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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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的第二道旨意如約抵達了長安城。

秦王為了不接受禪讓、避讓在長安,那小皇帝就直接派人將請秦王繼位的旨意送到了長安,這一切看上去是那麼合情合理、君臣和睦。

旨意還是上一次的那老一套,不過也的確沒有人關心內容具體是什麼了,只要最後的結論是禪讓就可以。

杜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閻負、林叢等長安官員,就已經黑壓壓的跪倒一片:

“臣等請秦王繼位大統!”

“請秦王繼位大統!”更加洪亮的聲音從議事堂外響起。

杜英放眼望去,從普通的吏員到執勤計程車卒,皆跪倒在地。

“請秦王繼位大統!”聲音又從院牆之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