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五章 譬如今日(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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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既能夠保證自己的榮華富貴,便是沒有了實權,只要自己不搞事情,杜英肯定不吝封賞以安其心,也能夠保證兩淮將門的平安落地,將門畢竟還不是純粹的世家,他們的訴求還是功勳,而不一定和世家一樣拘泥在家業和田產上,所以實際上將門的訴求和關中新政有衝突,卻並非不可消弭。
所以劉牢之只需要牢牢掌控好兩淮水師並且在之後關中王師南下的道路上凸顯出自己存在的重要價值,就能夠確保公侯萬代,也能夠給追隨他家轉戰南北,現在甚至還奔波在惡濤之上的將門子弟們一個合格的交代。
藉助方才這句話,劉牢之直截了當的表明,他不算是關中新政的無條件擁護者,但是還算是關中都督府的同路中人。
大家通力合作、各取所需。
譬如今日。
謝玄聽懂了劉牢之的潛臺詞,當即一拱手:
“此戰,望與少將軍各得其所。”
劉牢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哈哈笑道:
“敵強我弱而先聲奪人,餘的確非常好奇大司馬又會如何應對。”
謝玄也飲盡,將酒杯向著劉牢之展示了一下,旋即說道:
“大司馬如何應對那是後話,至少我們先打出我們的銳氣!”
————
劉牢之是喝的醉醺醺離開的。
身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牆頭草,這一次劉牢之的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保證。
被抹去的過去不啻於對他的洗白,而之後只要不直接亮明刀劍和關中都督府對著幹,那麼就應當可以平穩一生了。
所以劉牢之很高興,這讓他覺得自己一身布衣前來以示誠意,的確起到了作用,哪個年輕人又不喜歡吹噓這樣單刀赴會的資本呢?
回到軍中,這也能夠極大地助長劉牢之的威望,畢竟他還年輕,軍中對於他也不是完全信服。
但是勸酒的謝玄卻沒有喝醉。
郗恢都有點兒發暈,但他還是一眼看到了謝玄溼漉漉的袖子。
也不知道有多少酒水被悄然灑在了上面。
他伸出手,正想要問謝玄怎地來虛的,卻不料謝玄冷聲說道:
“這個劉牢之,趁虛而入,使得我等只能低聲下氣的做出讓步。若是其之後安分守己,便是好生統率水師也就罷了,但凡讓餘察覺到異心,則必然將其捉拿!”
說罷,謝玄霍然抓起架子上的佩刀,“鏗鏘”出鞘,刀光一閃,桌案一角已然劈開。
刀光裡,郗恢打了一個寒顫,酒也醒了不少,看著謝玄持刀而立的身影,默然少許,緩緩說道:
“也不能要求天下所有人都願意為都督府前赴後繼,劉牢之這樣的人,擁兵自重卻還期望能夠在未來的朝堂上、勳貴之中謀求到一席之地,既不是第一個,第一個大概應該算益州刺史周撫,大概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只要我們能打勝仗,那麼之後這樣的人還少不了,今日因為一個劉牢之而劈砍桌角,再過幾日,餘這張桌子可就不能用了。”
謝玄收刀:
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