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的善後,屆時肯定是個棘手的問題。”觀戰的杜英看到這一幕,喃喃說道。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毛穆之肯定是篤定杜英不在,所以打算用最兇狠的攻擊直接撞開關中王師的防線,根本不會把這一場戰事拖太久,為此,他也一定向這些南中士卒們許諾了真金白銀、加官晉爵。

否則都是打工人,而且還是被頂在前面的炮灰,又憑什麼拼命呢?

若是今日杜英在這壽水把南中這些兵馬殺的太慘,就直接和這些南中部落結仇了,之後杜英想要南下寧州,這些南中部落還是會團結在毛穆之的身邊、誓死抵抗,遺患無窮。

張玄之無奈的說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杜英笑道:

“不錯,先打贏了再說,怎麼善後,那是勝利者才應該糾結的問題!”

不過他旋即動身向山下走去,回頭說道:

“毛穆之的這兩輪進攻很有可能非常兇惡,所以此地交給爾來坐鎮指揮,餘帶領親衛前出增援。”

“都督!”張玄之著急的想要表示反對,可是杜英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乾脆利落的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張玄之又急又氣,不過旋即對岸響起陣陣歡呼聲,這讓張玄之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

原來是毛穆之的將旗開始向前移動,所到之處,其麾下計程車卒無不高呼,足可見單兵素質和裝備或許不敵於關中王師,但是在對主帥的擁護上,或許真的不亞於關中王師。

“戰,戰,戰!”對岸的後續兵馬也陸續開始推進。

他們推著一座座浮橋下水,一點點的向北岸鋪設。

關中王師回應的箭矢已經愈發稀疏和紛亂,蓋因前方的南中土兵們已經殺到了岸邊。

為了渡過壽水,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亞於之前涉水試探的前一批同伴。

但是因為人數更多,終究還是有不少士卒越過了這條冰與血混合的河,登上了北岸。

這迫使岸邊的關中弓弩手不得不向後撤退,而當南蠻土兵們齊刷刷亮出短刀,撲入王師挖掘的壕溝中時,岸邊的王師將士以牙還牙,留下千餘人掩護自家弓弩手重新構築防線,其餘計程車卒分為左右兩翼、撲向敵軍。

他們一樣摒棄了在壕溝貼身廝殺之中並不方便的長矛厚盾,或手持橫刀或手持短刃,合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