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想要翻山越嶺跨過營壘關隘,更是要克服千難萬險,其道路艱辛之處,也不弱於蜀道。

這才會使得太行八陘之大名,傳揚天下。

鮮卑人雖然沒有搶奪到兩處關城,但是扼守西口,順著河流安營紮寨、修建石牆作為壁壘,對於處於防守方的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既避免了需要分兵把守兩處、可能首尾不能相顧的風險,又避免了想要運送補給還需要跨過山路險峻的谷地所帶來的不確定性。

且守軍還能夠依仗於河流作為側翼屏障。

反正敵人也不可能從這種湍急狂奔的河水之中殺過來,所能走的路只剩下小小的河灘了。

正是因此,再加之最近戰事重點明顯落在了鄴城以南方向上,就使得把守滏口東入口的鮮卑兵馬,抽調來抽調去,只剩下了兩三千之數。

但此地本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別說是兩三千,便是兩三百人在這裡把守,也足以讓進攻的軍隊望而生畏。

夜色深沉,山谷之中陰風陣陣、鬼哭淒厲。

一點點火光搖曳,忽閃忽閃,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鮮卑人的營寨受限於地形,也是沿著山谷排開,十幾個士卒一個營帳,而將領們則住在避風處的茅草屋舍中。

“這鬼日子,一天天的,何時才能到頭啊!”忽明忽暗的火光裡,守夜計程車卒抱緊了兵刃,吸了吸鼻子,嘟囔一聲。

雖然已經是夏日,但是山谷陰冷,到了晚上更是涼風鼓盪,哪裡有半點兒夏日的模樣?

尤其是一股股水汽潮意瀰漫上來,讓身披鐵甲的哨卒覺得身上的衣甲又沉又溼。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似聽到了石頭滾動的聲音。

山中蛇鼠紛雜,有小東西亂跑,也在情理之中,但他還是勉強睜開打架的眼皮,慢悠悠看過去,接著便是一機靈,抓起來懷中長槍,同時要去推身邊睡著的同伴:

“誰!”

那貓腰蠕動的黑影果斷的招了招手:

“起夜,起夜!”

哨卒這才鬆了一口氣,一下子湧動的血再一次平靜下來,同時收回本來要推同伴的手,差點兒把他吵醒了,這個脾氣不好的,若真睜了眼發現就這點兒小事,怕是少不了要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哨卒不由得嘟囔一聲:

“大半夜的事兒真多,等會兒可別掉到水······”

最後一點兒聲音從喉嚨之中消散。

因為一把刀已經抹了他的脖子,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

哨卒捂著脖子,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倒下。

而在他的身後,動手的人一樣穿著鮮卑軍隊的衣甲,乾脆利落的又把短刀刺入了旁邊已經睡著了的另一名哨卒胸口,猛地一絞!

那起夜計程車卒也一點點摸過來,看著已然斃命的兩個哨卒,壓低聲音說道:

“巡夜的還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定然會到,抓緊!”

動手的那士卒回應:

“若是大軍不能及時趕到怎麼辦?”

“不會的,上一次約定了行事日期,想來王刺史不會誤事。”他的同伴回答,旋即打量著他,“怎麼,動了手反倒是害怕了?”

“呵呵,怎麼也是當初跟著都督搶長安的人,怕個球!”那士卒笑著回答,“只是擔心咱們的死,沒有死得其所,白白暴露了,反倒是讓那幾個殺千刀的提高戒備,給刺史平添麻煩。”

這兩個士卒就是潛伏在鮮卑軍中的六扇門,也都是關中王師裡的老卒了,是第一批潛入河北的六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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